第325章:祭奠皇叔

“你做过什么,心里知道!那样的魔鬼,就算粉身碎骨也是咎由自取,上天的惩罚!”

秦唐诗的话句句如同刀子扎心,让北蝉衣的一直压抑的情绪快要控制不住,红着眼睛反驳:“母妃,他的确伤害过父皇,但这一次若是没有他,粉身碎骨的人就是我!你的女儿!你还有什么恨放不下的?还有,若不是他在临死之前叮嘱那些大将军,他们会这么容易臣服我们北氏家族?”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秦唐诗气急败坏,浑身都在颤抖,骂道:“逆女!没想到你这么执迷不悟!是不是被那苏贼迷了心窍而变得这么是非不分?”

北蝉衣捂着发烫的脸,那忍了许久的眼泪已缓缓流下。她已经失去了他,为何还要在她面前诋毁?

“你才十三岁,就被那畜牲破了身!他还有什么人性?”秦唐诗一想起这事,恨意就往脑袋冲。特别是看到女儿还在为那个畜牲流泪,更是怒火中烧,不能自控。

“我已说过,我们是清白的!他从来没有越矩!他对我,只有爱护!”北蝉衣已语不成句。若不是因为父母,因为百姓!她真的想跟着他一起走……

“好了,母妃不说了……”

秦唐诗也不忍心她哭,因为她实在太瘦了,原本圆嘟嘟的小脸已变成了鹅蛋脸,面色也很苍白。能想象她受了什么苦!

北蝉衣深吸一口气,沉默。

“你父皇和我已做了商议,你当了太子之后就和他一起上朝,学习打理国事!”秦唐诗转移了话题,因为还是不忍心再责怪。

其实昨天她已和北翊提了一个建议,等北蝉成年后就安排宋景的小儿子与她同房,生下的孩子就是继承人。当然,选太子妃是少不了的,但这些都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不过这些话她先不说!

北蝉衣木纳得点头。

待到她离开,北蝉衣无力地靠上门背,痛苦得掩面:“皇叔,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这一世你又丢下我?”前世她可以奋不顾身得冲进火海。可这一世父母尚在,百姓还没安定,怎么可以自私地抛下一切?

“小妹!”

宫长青的声音在窗口出现。她赶紧擦去眼泪,探出了脑袋。

果然见他偷偷躲在树后,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你怎么又来了?天色不早,我要睡觉!”北蝉衣没打算出去迎接。她不想听劝慰,因为这些劝慰对她来说无疑就是伤口撒盐。

宫长青沉默了半晌,然后轻声答道;“我们给他造一座墓吧,以后,以后你随时都可以去看看。”

北蝉衣的心一阵锥心痛。

“走吧!走吧!”宫长青又催促。他觉得她一定会去!一定!

不出他的意料,北蝉衣真的去了。

“不用出宫墙,我就埋在东宫后方的槐树下。”宫长青指了指不远处那座明晃晃的宫殿,道:“明日你就可以住进去了,成为真正的东宫太子!而他,常伴你左右。”

小妹对苏圣凌是不可分割的亲情!如父如兄,现在她最希望得到的不是言语上的安慰,而是一种心灵的寄托。她还小,等长大了,有了自己爱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许就能忘记这段痛苦。

北蝉衣的脚步一顿,眼睛再次通红,沙哑得问道:“你,找到尸骨了?”

“没,没有!但找到了一些碎了的衣服。”宫长青不敢看眼前这双清澈的眼睛,因为他害怕看到绝望。

北蝉衣垂眸,沉默了许久后才应道:“你去买些酒吧,我想敬他!”

“好!”宫长青即可点头。

夜茫茫,已是深秋的夜寒风刺骨,北蝉衣拢了拢领子终于找到宫长青口中的墓碑。看上去并不高大,小小的矗立在槐树后面,仿佛不想被人发现似的。

他是一代伟人啊!为了大瑾付出了半生心血,这一次更是粉身碎骨!可最后却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父皇嘴上说是将他记录在史册,可她知道,即便记录那也是一笔带过,不把他写成逆臣已是格外开恩。

他的一生,终究是被她给毁了。

墓碑上还没刻字,她先用长袖轻轻拂去墓碑表面的尘灰,再取出寒冰刀,在墓碑上刻上六个字忠将宸王之墓,刻好之后又用寒冰刀割破手指,用鲜血染上了上去。

很快,宫长青回来了,手里提着三壶酒,走到她的身后:“东西买回来了,还带了一些菜,我和你皇叔提前给你过生日吧。”

“好!”她哽咽得吐出一个字。

“是在醉风楼买的,一些特色小菜。”宫长青将菜一叠叠拿出来,边拿边感叹:“也不知道口味会不会太重,他会不会吃?”

“他连臭豆腐都吃,这些一定吃!”北蝉衣将菜放在墓碑前,又对着墓碑深深磕了一个头。这才开始倒酒:“皇叔,你先吃菜,吃好菜再喝酒!要不然太辣!”

墓碑又怎会有反应?

她继续道:“以后我每天都会来看您,每天都会来这里做检讨,检查一天自己身上的错误,然后及时对治,纠正……”

本来气氛很悲戚,可听了这番话,宫长青抽了抽唇,心里感叹,苏圣凌管教孩子是多严啊!使得这孩子到现在都想着要检讨!

“咳咳!你明天就十四岁了!还要被封为太子,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皇叔若是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宫长青将酒杯递给她,道:“敬你皇叔吧。”

北蝉衣接过酒杯,突然请求道:“大哥,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敬他。”

“好吧,那你也早点回去,天冷了!”宫长青起身,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锦袋递给她,道:“明天大哥可能不来了,毕竟,毕竟我是宫氏一族的。这是大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北蝉衣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图纸,上面画了很多机关图。

“我姐姐这次和南溪合作,她也学到了很多,我有机会抄录了一些。希望你能用到。”宫长青看了一眼天色,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宫氏一族,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过些日子就要被斩首和流放!虽然我认为他们是应得的,但,我身上终究流着宫氏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