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在救一个人，此人在一具棺材里躺了好多年。为了救他，残杀了许多无辜人……”谭书雪睁开红彤彤的眼，竟在下一刻扑到了他的怀里：“圣凌，自从他们知道你最在意的人是我以后，他们就打算用我来逼迫你。你不要听他们的！不要听他们的！”
苏圣凌的双臂停在半空，没有将她抱住。说他无情也好，移情别恋也好，他从来不会做勉强自己的事！
“你慢慢说，这里没有别人。”他将她不动声色地推开，又问：“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一个少年，面色苍白。大概十四五岁……”谭书雪回答。
“少年？十四五岁？”苏圣凌沉吟了片刻，心里已是一片了然。然而他也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拉起被褥：“你刚醒，不能受太多刺激。一切事情交给我！”
天色已有些暗，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在这里停留了将近两个多时辰，那孩子一定在等他。
“圣凌！你不问其他事吗？比如他们逼迫你什么事？”谭书雪抓住他的手腕，不想松开，眼睛更是紧紧盯着眼前男人。
“我让你放心，你便大可放心。不过我不愿意做的事，无论他们用什么手段，我也不会去做。所以何必去问？”苏圣凌的语气冷清，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谭书雪没有料想他会是这样的态度，唇角不自觉地轻往上扯，心头发酸：“我们之间其实从来没有过任何承诺，那时年少，又懂什么爱情。你若是有妻，我也不会怪你……”
这句话的含义其实已经很明显，即便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她也没有为自己付出后悔过。
苏圣凌回道：“我没有妻子。”若二十一岁前没有找女人，那是因为对她的亏欠！但现在他明白是为了蝉衣。
“你没有妻子？”谭书雪的眼中闪烁着惊讶。
“恩。”苏圣凌点头，随后便已起身，将手从她掌心抽出：“明天再来看你。”他的声音温和，但是透着一丝疏远。
谭书雪将原本要说的话都吞下了肚，因为她不知从何说起，他还是那个他，却已不是那个他。圣凌，我活下来的勇气就是你！
只要你能帮我，我愿意与你天涯海角！
苏圣凌在回房前净了手，见桌上放着一盘早已冷却的饺子，旁边还有两盘调料。
他一拂衣袍坐下，凤目打量了一下四周，笑意浅浅：“怎么？回来稍晚一些，就生气了？”
房间里没有人回答，但是角落里却传来犀利犀利的声音。
他憋着笑，拿起筷子，又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我就尝尝，你做怎么样？若是不好吃，别怪我打你屁股！”这一口饺子吞下，顿时汤汁四溢，香气扑鼻。
“王爷，这孩子今下午包了两个多时辰，从剁肉到擀皮儿都是一人做的。她说担心你不喜虾和肉的腥味，就采了莲藕，磨成藕粉，这样肉汁就会鲜甜。”薛嬷嬷在他身后回禀着。
一只饺子下肚，他脸上的笑容已堆满了，这是情不自禁和发自内心的，根本无需掩饰。
“哼！”苏圣凌的视线停留在方才发出响声的角落，佯装嗔怒：“也不等着我回来再煮，凉的饺子有什么好吃的？”
“哈！是你自己回来晚了，现在怪我！”北蝉衣从角落里冲出，语气在苏圣凌听来是带着委屈的。
“不信你就尝一个，是不是凉了就不好吃了？”苏圣凌将筷子放下，又用丝绢擦了擦唇：“若是你觉得好吃，我就将盘子吞了。”
苏圣凌平时为人正经，很少说这些玩笑话。北蝉衣却不吃这套，瞪了他一眼后就走上前拿起筷子。
“不就是凉了吗？”她“啊呜”一口吞下了下去，可下一刻便紧皱了眉头。“呜”，好酸！
“味道如何？”苏圣凌的笑容越来越盛。
酸！酸！酸！”她差点吐出来，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你耍赖！你把醋都倒进去了！能好吃？”
“是我给你吃的醋吗？”苏圣凌笑问。
“当然是你！难道还是别人！”北蝉衣双手环抱，又瞪了她一眼。
苏圣凌见她气得小脸红润，清澈的双眸水晶剔透，忍不住道：“我喜欢你吃我的醋！”
他说得很轻，就这么看着她，宠溺，喜爱，深邃……
北蝉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吃他的醋？是哪种意思的醋？
其实她今天的确吃醋了，圣凌说是要去见一个人，后来她才了解到是一个姑娘，又是书雪的替身吗？明明知道他放不下那个女人，她也明明接受了这个事实。可还是会难过……
“过来！”他对着她挥手。
她扭捏地上前，心却在狂跳不止。圣凌这些日子天天撩她，又不说明白，再这么下去，她恐怕要得心脏病了。
他将她一把拉进怀，修长的食指轻刮她的鼻尖，笑得开朗：“皇叔从未想过给你找个叔母，明白吗？”
北蝉衣觉得这句话真好听，但脑袋一抽，居然问道：“你是怕我受虐待吗？”
“不是！我是想让你知道，我不喜欢任何女人！”苏圣凌倒是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书雪呢？”北蝉衣鼓起勇气问。她能确定，这一次的姑娘一定又是和书雪长得像。这么多年了，虽然他们在一起很开心，但是那抹影子从来没有消失过。
苏圣凌沉默了好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
北蝉衣也不想听这回答，因为她心中似乎已有了答案，在调整了失落的心情后又提议：“不如我去将饺子热一下！再倒些酱油，不蘸醋！”
“我希望她好好的，快点恢复。那样我才能心安地和你在一起，明白吗？”苏圣凌回答了她的问题。这样的语气有些不一样，不像平日里长辈的态度。
“你，你说什么？”北蝉衣怔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回来了，她没死。”苏圣凌轻轻扣住她的手，低声道：“蝉衣，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也许会和救她有关。但是你要相信，我没有要娶她的心意。”
这番算是表白吗？告诉她，他没有喜欢其他人，包括谭书雪，是这个意思吗？是吗？
北蝉衣张大嘴，不知道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