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怎么会把你这等泼妇安排和我一起住。”言玉现在真恨不得将宇文雅连人带着那些破烂一起扔出去。
宇文雅懒得理睬言玉,走到桌子边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坐下来慢慢地品。既然合不来,不如不理睬她们。
而反观言玉这副怒发冲冠的模样,才更像是骂街的泼妇。
屋内的气氛冷凝下来,这时忽然听见长福从远处跑来,呼喊着言玉的声音。
“言玉姐姐,你在吗?”
长福从屋外探脑进来,惊叹道:“哇,好热闹啊,姐姐们原来都在这里呢。”
因为长福的到来,屋内的气氛有些缓和。
这里的每个女子来这里之前,长福就己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了。初来乍到,大家都颇受长福的照料,而长福也真的像一个邻家小弟弟一样嘴甜甜的,十分讨寻香坊里的胭脂水粉们喜欢。
“言玉姐姐,吴妈妈让我来告知你一声。这位小莲姐姐现在搬来和你一起住。”长福笑盈盈的对言玉说,而对于宇文雅,长福只是用余光扫了扫,略了过去。
“至于吃穿用度上,言玉姐姐你不用管她。她会来和我们一起吃。”
“和你们一起?”言玉有些迷惑……和言玉住在一个房间,但吃穿用度却和其他舞女一般无二?吴妈妈在想些什么,寻香坊里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了。
“小莲,听吴妈妈说你想要当花魁。”长福貌似天真地问宇文雅,眼里却蓄着不怀好意的笑。看好戏似的等着看宇文雅如何应付寻香坊里姑娘们冷嘲热讽。
“对啊。”宇文雅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回答。
而屋里的其他人就不可能像长福和宇文雅般泰然了。宇文雅想当花魁的消息就像油锅里突然放进了一个湿淋淋的物件。这东西虽然丑陋渺小,却引起了炸裂般的反应。
谁都会觉得丑小鸭想变成白天鹅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就凭你,还想当花魁,莫不是白日里做多了梦。”
尖牙利嘴,最是让人讨厌。
“吴妈妈还说了,看你琴弹的挺好。你平日里就跟着云汐弹弹小曲斗客人开心吧。”
长福说完,老气横秋地摆摆手,不再理会屋子里一群女人如何撕来撕去的。出去了。
而此刻,言玉的表情也也几分微妙。
吴妈妈的心思时常让人难以琢磨。若说妈妈最爱的,那就只有钱。除钱以外,人情全靠边儿站。而在小莲还没有体现出利用价值的时候,凭什么对这般对待言玉。凭什么?想想自己初来寻香坊时的遭遇,言玉一时间恨得牙痒痒。
宇文雅自觉地知道,这待在寻香坊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而如今,只有得过且过了。
“云汐姐姐。”
不同于言玉和宇文雅的卧室,云汐房里的物品显得更为华贵,并且在吃穿用度上,也全是独自享用一份。
此时云汐端坐在琴前,铮铮的琴音从指尖中缓缓流淌出来。
云汐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衣褂,她好像一直是偏爱着白色,这个就像她一般清丽优雅的颜色。
从前的云熙在寻香坊里之所以连续多年夺得能拿到花魁的位置,很大原因是她和风尘里的其他姑娘很不一样。
即便是看惯了红尘,很奇怪的是,云汐也总是保持着独一份清丽与傲气。
而现在的云汐,被岁月磨平了棱角。那份单纯,那份骄傲,早就变成了对无可奈何的岁月,对尘世间的妥协。现在的云汐眉眼间的气质,多是一份浓浓的,化不开的忧愁。
大概是对美好岁月匆匆流逝的无力感,是今日门庭冷落远不如往昔的憔悴,是对未来生活不知何去何从的惆怅。
正是因为这样的气质,更加吸引了不得志的书生想与之把酒言欢的欲望。
宇文雅知道,云汐的琴技其实远不于文雅的好。但是云汐无人能及的是,她欣赏琴音功夫堪称天下一绝。
对于来寻香访寻欢作乐的才子,墨客而言,遭遇知音的快感,使他们对云汐总是念念不忘。
如果说吴妈妈是特意把宇文雅安排到云汐的房里弹琴,对于宇文雅可是很大的恩赐,这暗示着她对将宇文雅雅培养成一代新的花魁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小莲?吴妈妈跟我提过你。”云汐顿了一会,青葱般的玉指点了点不远处的坐塌:“你先坐着,等我一会。”
云汐正要起身去里屋,这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进来,放了一点茶水和点心在宇文雅面前。
对着宇文雅和云汐讨好地笑,道“刚刚我从厨房经过的时候,说是这盘点心是给你准备的。”
宇文雅轻点了下头,随便拈起一块绿豆糕细细品尝起来。
寻仙访所用的材料颇有考究,也不知道是几百年过去了,现在的食物相比几百年前的确实好吃了许多。
那小厮趁着宇文雅品尝食物的空档,轻着脚步悄悄地溜了出去。
宇文雅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为什么他神色如此慌张。
突然,宇文雅的腹部传来一阵绞痛。
不好。
莫非,有人刚刚在食物里放了毒。
不可能啊。寻香房里应该没有人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除非是外面有人得知了相府姑娘宇文雅流落在在寻香访的消息,想将宇文雅至于死地。
说来也是奇怪,宇文雅现在在京城最大的青涩的茶楼待了这么多天,她爹爹宇文成难道就不知道么,怎么还没有派人来救她。就连敌人都找上门来了。
可现在即便是小腹很痛,但也没有什么晕眩的感觉,甚至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痛楚。小腹隐隐还有一种下坠感。
不对?糕点里放的应该是巴豆。
“云汐姐姐,这糕点里放了不干净的东西。”宇文雅眉毛皱的死紧,小脸皱巴巴的,很痛苦的样子。
云汐的神色似是有些焦急,问:“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事。要不我去帮你叫些人来。”
“没别的,我就是想解手。”
云汐舒了口气,轻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却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动了动嘴唇,只是说:“你去吧。”
宇文雅疾步跑到茅厕里。
她与那小厮无冤无仇,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在他的点心里放下巴豆。
这件事定是有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