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还正在调查中,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股票大跌也是一时的。”陆慕川道。
太眸时,他眉宇间的冷冽,丝毫未散去。
“这件事,不可能排除是有人陷害的,对吗?”钟爱抬眸,神态微弱。
如果餐厅的事情画上句号,到此为止。
那么司徒集团和陆氏的不良交易,确实刚刚开始的。
当然,如果不是有人伪造的话,那么就证明陆慕川和司徒宪的确不冤枉,但她绝对相信陆慕川,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但要是有人陷害,会不会正如轩轩猜的一样,是陈家豪做的?如果是陈家豪动的手笔, 那上官集团避免不了恶性竞争。
来来去去,钟爱总是要为难的。
“小爱,你是猜到什么了?”陆慕川捧起她的脸,轻声开口,“你放心,如果和上官集团有关,我不会追究,当然司徒宪也不会。”
“所以,这件事,真与上官集团...不,是陈家豪,真与他有关?”钟爱问。
陆慕川主动提起来,他便不得不怀疑。
“陆氏摆布了龙氏这件事,除了我们之外,只有上官集团的高层知道,两家合作重要项目的时候,我因为私事不在公司,他常与陆氏董事互攀,是他太明显了。”陆慕川道。
一个冷静沉稳的人,如果不是隐忍太久,估计会选择温水煮青蛙,但陈家豪却不同,他每件事做得很大,但布置细密。
“他一直惦记我母亲,想为我母亲复仇,从老洋房救走邵茹,和死去的老爷子作对开始,我就应该怀疑他了。”陆慕川淡声道。
只不过,这个人又太擅长与匍匐伪装,为人行事低调,如果不是偶然听见轩轩和小溪的对话,他不会这么快怀疑陈家豪。
“是啊,早该怀疑他了......”
钟爱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可是转念一想,陈家豪的出发点也没有错,如果陆慕川知道上官欣兰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还会跟陈家豪的所作所为作对吗?
“你刚才和王妈在说什么?”陆慕川剥开手里的柚子,把果肉递到钟爱嘴边。
突然触到一点冰凉,钟爱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没什么......就是一些家常话而已。”
“但我怎么见王妈脸色不好?”陆慕川随口道。
钟爱抿了抿唇角,“嗯,可能是我们刚才提到她孙子,她想她孙子了吧。”
“是吗?可她前两天才请假去看孙子的?难道我记错了?”陆慕川淡淡出声。
钟爱哑然,“可...可能...人老了,就是思念会重一点吧。”
“小爱,我要听实话。”陆慕川抬眸,稳稳地注视着她。
钟爱心里焦躁,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实话,也根本不想把实话说出口。
小时候的童话书告诉她,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永远把他放在城堡里面。
现在,谎言就是城堡,真话就是残酷的现实。
钟爱一点也不想让陆慕川知道。
她突然很理解,陆老爷子临死前的心情,他是真心疼爱陆慕川的,更是真心爱上官欣兰的,所以不惜手上沾血,也绝对要阻止邵茹旧事重提,从而引发陆慕川彻查身世的可能性。
他宁愿舍弃了自己的名誉,认下邵茹给他扣的黑锅,也要保存这个,一定会让陆慕川受伤的秘密。
钟爱对上陆慕川紧追不舍的目光,心里开始摇摆不定。
如果不是因为邵茹的存在,她真的很想吞下这个秘密,永远也不会说出来,但是现在,如果不告诉陆慕川,他迟早也不会从其他地方得知。
“慕川,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不管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究竟是怎么出生,你都不可能怪在自己身上,可以吗?”钟爱几乎恳求。
很多孩子,因为妈妈生自己难产而死的话,可能会有与生俱来的自卑。
更不要说,上官欣兰从开始怀孕的那一刻,就是被逼迫的。
“当年?关于我母亲?”陆慕川眼神灰暗下来,沉出一口气,“你尽管说,不管什么原因,我能承受。”
“你还记得,老宅偏僻处那幢废弃的小楼吗?就是姑姑住过的?”钟爱沉默了许久,才找到话的开头,“其实...姑姑曾经住在那里,并不是自愿的,而且除了你父亲和爷爷之外,当年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里面住着她,她是被逼的,被你父亲逼的,当时爷爷生病,被送去了国外,没有人能救她。”
“被逼?陆琰华软禁了她?”陆慕川目光冷冽。
“王妈告诉我,她和刘妈负责照顾姑姑,却对姑姑身份相貌一无所知,只知道在姑姑住进陆家的两个月内,你父亲从一个要么工作狂,要么就花天酒地的人,突然天天回家,甚至还特别开心,但姑姑却不待见他,也不知道在谁的帮助下,突然在陆家消失。”
“你父亲找了几个月之后,应该是得知了姑姑的噩耗,所以才不得已放弃了,又开始原来的生活。”
钟爱想不明白,上官欣兰既然不喜欢陆琰华,为什么要拼着命生下孩子?
“所以说,我母亲,其实是被逼死的。”陆慕川面色冰寒,声音透着声带割裂般的嘶哑。
钟爱默默握住陆慕川的手,“过去了......姑姑如果知道你长得这么好,她一定不会后悔的。”
“怎么可能不后悔?”陆慕川自嘲地笑了笑,俊眉之间透着淡淡的落寞,“不,还谈不上后悔,应该是厌恶吧,我的存在,毁了她的人生。”
“不是的,毁了她人生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也是无辜的。”钟爱神色慌乱,本能地抱紧了陆慕川,“我不许你这么想,你既然出生了,那就是合理的,如果非要说谁毁了姑姑,应该是你父亲的控制欲才对,你什么错都没有啊。”
“难怪...”陆慕川黯下眼眸,贪恋地将脸埋在钟爱肩窝里,“我刚来陆家的事情,他对我几乎是不闻不问,但直到他快要死的时候,才对我有了几分父亲的样子,我以为他是良心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