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陪他,你也知道,我当年已经身心俱疲了,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跳楼了。”吴妈握着颤抖的手指,艰难地回忆那段时间。
“那我对你说了什么,还记得吗?”上官允西问。
吴妈点了点头,“记得,您说不能白白受欺负,要复仇,还要向他索取,所以我帮你杀了他,还拿了他的钱,寄给了父母,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在她当时受尽凌虐和屈辱的时候,上官允西的出现,就是一个黑天使的存在。
重新点燃了她的生命,既然没人来拯救她,她就自己拯救。
“只是复仇之后,我的人生就好像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吴妈垂眸,拭去眼角的泪水,“二小姐,允西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为你活,你死了,我可不得死吗?”
上官允西瞧着这个女人,深知她在被那个男人圈养后,已经失去了自我,哪怕复仇成功,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也只能靠在别人而活。
“所以啊,你更要活下去了。”
上官允西握住吴妈冰凉的手,目光善意,“我离不开你的,即使我走了,也离不开你,你还要留在这里。”
“我留着,能做什么?”吴妈轻声问。
上官允西歪着脑子,思付许久,轻声道:“这么多年,从我逼死养母开始,一个十岁的女孩,为什么做事这么顺利,你知道吗?”
吴妈摇了摇头,这也是她好奇的地方。
“呵......我也不知道呢,一开始我哪里知道,自己不是上官家的亲女儿?又哪里知道,和我发生命运错乱的女儿,就在C市,而且过得远不如我,又怎么知道她被误填了信息,又怎么会把死者名单准确地交给妈妈?”
上官允西靠在床头,冷冷地傻笑着,“这些事情,陆慕川他们肯定在调查,查到了又怎么样?他们该不会认为我是神通吧?哈哈。”
她笑得有些疯癫,吴妈垂着脸,不敢说话。
“二小姐,您告诉我这些,是想说什么?”吴妈问。
“我后面,还有一个人,一个比我有本事,比我更了解整件事情的人。”上官允西拉下脸,冷声道。
以前,她只是疑惑,猜测。
而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了。
“前不久,她还给我出了难题,要把多余的药给她一份,不然我的底细,就被立即被她亮出来,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怕?”
上官允西揉着骨节,眼底泛着阴冷,“我不可能任人摆布,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您放心,我会给好好查的。”吴妈轻声道。
“这个不着急,以后再说。”
上官允西抬起眸光,扫了一眼时间,“去把陆慕川叫来,注意不要暴露你自己。”
“是,我会注意。”吴妈轻声道。
她知道,上官允西是在留后路。
倘若出事的话,她这颗棋子,还可以代替上官允西,继续留在上官家。
一会儿功夫,吴妈来到了陆慕川和钟爱的住处。
“陆总,允西小姐听说小爱小姐不舒服,让我来看看。”吴妈恭敬有礼地说道。
陆慕川垂眸瞧了她一眼,冷笑,“她消息倒是快。”
“这不是听见您找医生了吗?”
吴妈鞠着腰,下意识往里面瞧了瞧,“我们家就有家庭医生,陆总何必舍近求远?难道是不相信自家?”
“所以,你是来推荐医生了?”陆慕川神色漫不经心。
吴妈摇了摇头,笑了笑,“有时候,医生未必管用,我斗胆问一问,小爱小姐之前是不是得过昏睡症?后来服用了药物?”
“是,怎么了?”陆慕川问。
听见声音,吴妈直起了腰身,眼底透出几分自信,
“既然还没好的话,应该是药物出了问题,这是允西小姐的原话,她让我转告您,她手里有治疗的药物,但得您亲自去找她。”
陆慕川目光微敛,“她怎么会有?难道小爱成这个模样,是她布的局?”
“您...您怎么说这种话?”
吴妈仿佛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望着陆慕川,“允西小姐虽然脾气古怪,但不至于这样的,她让我过来,也只是好心而已。”
她的演技近乎完美,仿佛坚信小姐真善美的人,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旁人对自家小姐的抹黑。
只是在陆慕川眼底,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的人物。
他只是暂时不明白,上官允西已经打算与他摊牌了,她身边的小人物,为什么还紧紧戴着面具。
“她在哪,我过去。”陆慕川薄唇轻启,问道。
吴妈左右顾盼了一会,招来一个小女佣,“你带姑爷去允西小姐那。”
接着,又望向陆慕川,“陆总,您放心去,我来照看小爱小姐。”
“你?我能放心吗?”陆慕川鹰眸深了几许。
吴妈心里一阵胆颤,平复了一会才道:“一家人,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到底,小爱小姐才是我们家真正的二小姐,我哪里敢怠慢?”
“你说这话,不怕被上官允西听见?”陆慕川低笑。
吴妈埋着脸,“这是实话,没什么敢不敢的,我是上官家的老人了,允西小姐也不会不尊重我。”
“你全名叫什么?以后小爱痊愈,我要犒赏你。”陆慕川问。
“吴永洁,我不敢要犒赏,这是我应该做的。”吴妈听陆慕川这样说,胆子才稍大了一些。
陆慕川背过颀长的身子,声音低沉,“但也别忘了,照顾差了,可要赔命的。”
“是......我知道了。”吴妈身体打着冷战,低头轻声道。
直到陆慕川迈出长腿,缓缓离开。
吴妈才收回了嘴角的冷气,她胆子早在十多年前被吓破了,现在只不过是个皱巴巴的气囊。
更何况面对陆慕川这般人物,她怀揣着心虚,更是站不住脚。
如果不是顾念允西小姐,她是不敢与这种人为敌的。
想着,她立即跑到卧室,缓缓走到床前。
望着被子凸出来的地方,掀开被子的一角,见到钟爱的脸之后,才算是放定了心思。
“既然已经吃了那种药,哪里还有得救的法子?”
吴妈瞧着床上那张年轻,且在沉睡的脸,暗自摇了摇头,“可惜了,不过就是来送死的。”
接着,她拿出身上的绳子,“得罪了,小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