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管家目光微冷,一丝丝的怨气渗透出来,“我只知道,当初老爷让夫人去C市,只是以为最危险的地方,或许最安全。”
“以你们上官家的势力,不足以抵抗?”陆慕川俊眉轻拧。
“不是不足以,是不能够,当初老太爷病了,昏迷不醒,全因老爷照顾老太爷时,不慎让老太爷喝下相撞的汤药,其实这根本不能怪老爷,是因为有人陷害。”
宫管家面色微冷,似乎那段不好的回忆,正侵蚀他身上的热度,
“当初,老爷为了这个受尽屈辱,被亲兄弟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哪里能管夫人?幸而老太爷醒了,不过这也是夫人生下孩子,回来后的事情了。”
宫管家说罢,看了一眼时间,“姑爷,快走吧, 您还得赶走小爱小姐睡醒之前回来,我告诉您,让那些去墓地查看的人,千万小心,我怀疑上官允西在里面埋了炸药。”
“明天,她绝对会生出理由,不让允思小姐一起去,但你一定要允思小姐同行,这样才能牵制住她。”宫管家低声道。
陆慕川心里早有预料,勾了勾唇。
所以才会在卧室说一些多余的话,不是让他和小爱地方,而是让他和小爱尽早行动。
也许,上官先生的死,他也清楚内幕。
只是人微言轻,所以才卧薪尝胆这么多年。
与母亲是莫逆之交,那与上官先生,又是什么?忠仆?
——
山下。
陆慕川打开车门,在约定的地方,见到了潘林一行人。
“人都过去了?”陆慕川问。
“没有,正准备听候吩咐。”潘林道。
陆慕川鹰眸微敛,“墓地可能有炸弹,让他们暂时别过去了。”
“暂时?那你们明天不去了?”潘林不解
“计划照旧。”陆慕川俊脸晦暗不明,沉吟了一会道,“等我出门,再行动。”
潘林面露担忧,“会不会太危险了?”
“放心,我们办不到,上官允西也不敢轻举妄动。”陆慕川勾唇冷笑。
宫管家白天与他说了那么多, 上官家这么多人,为什么上官允西偏偏只留下他,不就是因为上官允思的庇护。
他刚才有坦然相告,一定要上官允思同行,可见上官允思对上官允西来说,分量半点也不轻。
“是.......”
潘林颔首,打开车门,“已经约好了胡警官,他说一定要见您本人。”
“他人还好吗?”陆慕川问。
“挺好的,不过已经好多年没和家里人联系了,自从他同事调查上官家四房被杀一案牺牲后,他就离职了,并本来就是孤家寡人,家里只有兄弟和母亲,他断了联系之后,也不再回老家,一直在社区内打杂。”潘林说道。
陆慕川眼眸轻眯,“当年的事情,已经毁尸灭迹,他再调查也无济于事,也谈不上威胁上官家,没必要辞职。”
“我当年也这么问了,可他闭口不言,直言要见您才说话。”潘林道。
陆慕川俊眉稍稍舒展开,抬起下颌,也不再多想,“江显舟呢?那张图他是怎么弄到的?”
宫管家告诉他,那是上官允西给自己准备的路。
他竟然能知道......
“仍待在F国,我们给他的权力,够他作威作福了。”潘林道,顿了顿心里生出疑心,“难道,那图有问题?不会吧,他绝对是不会骗我们的。”
“图没问题,大概是他一知半解而已。”陆慕川冷笑道,打惹开手机存的路线图。
不得不说,上官允西为了给自己留后路,简直是费尽心机。
不过,她每个案子都做得这样完美,何必这样苦心?难道她做的事情,不止这一类?
“少爷,江显舟要一直留着吗?如果解决了上官允西,我们怎么处理他?”潘林问。
对付江显舟?
陆慕川眼底透过已几分不以为意,摩挲着骨节旁边的戒指,低声道:“先留着,总有用处。”
——
车停在一处小区门口。
已经是午夜时分,整个小区除了几处星点灯光之外,只有保安室还亮着灯。
潘林敲了敲门,一个头发半白,手指夹着香烟的人,将门打开,抬起浑浊却犀利地眼神,越过潘林,在陆慕川脸上打量,“你就是陆氏总裁?”
“胡警官,听说您一定要见我?”陆慕川问。
胡警官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待陆慕川和潘林进门后,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打开窗户通了一会风,之后才关上。
“抱歉了,我这里简陋又难闻,还一定让你过来。”胡警官拉着窗户阀门的手,略显有些吃力。
陆慕川看不过去,抬手帮了他一把。
“啪嗒”一声,午夜呼啸地寒风,就这样被关上了门外。
“谢谢,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我老了没力气。”
胡警官松了松手,延缓了胳膊的酸痛。
他右手虎口处,一直延长到手腕,有一条蜈蚣般,极大极长的疤。
陆慕川留意了一眼,“是公伤?”
“对,当年我跟着上司,调查上官家的命案,我们的车与货车相撞,为了躲避我们的车开进山崖下,上司当即死亡,我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右手几乎废了,不能用枪了。”
胡警官苦笑地拿出右手,左右翻看了一遍,“你看它表面虽然好好的,其实里面筋骨已经坏了,一个警察不能用枪,还有什么意思?趁领导要把我调查档案室之前,我请辞了。”
“又是车祸......和上官家四房如出一辙。”陆慕川意味深长地说道。
胡警官点了点头,“是啊,如出一辙,结果也一样,货车司机也出事了,死无对证。”
“你怀疑是上官允西做的?”陆慕川抬起眸光,道。
胡警官面色微沉,思付许久,低声开口,“不是怀疑,是确定,除了她,没有别人。”
“可你没证据。”陆慕川默了良久,道出现实。
胡警官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没证据,当年那个案子发生的时候,上官允西才十七岁,还是未成年,谁能想到,一个早年失去父母的孩子,能那般心思缜密?面对我们的质问,心里素质出奇的好,审问到最后,我们都开始怀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