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见刘妈捧着玉观音，是谁这么大方？”
陆老爷子面色红润，心情看起来十分不错。
“是叶奶奶送的。”
钟爱咧开唇角，轻笑着说道：“叶奶奶真是大方又慈祥，我受之有愧，却之不恭。”
“那就拿着吧！回头我让人送一份回礼过去。”陆老爷子朗声道，中气十足。
往饭桌上扫了一眼，见孙子曾孙们整整齐齐，眼角又释然了几分，见到女儿陆佳沅也在，不免想起不久前的事情，脸色晦暗几分，“柯山的伤势怎么样了？”
“不清楚，没了解。”陆佳沅淡声道，端起茶杯细品。
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乎老爷子问起的人，也她没有半分关系。
“小涵，你说。”陆老爷子冷声道。
小涵点了点头，“我爸爸还在医院，医生说需要好好养着，以防伤口感染。”
他对陆老爷子存着生疏与畏惧，并不是害怕，而是他每次过来，总能感觉到被排除在外的疏离感。
小涵知道，他不属于这里，这个也不属于他。
可妈妈却不这么想......
“那就养着，让人看着他，别让他闹事。”陆老爷子一带而过后，便不再多提，只吩咐佣人上菜，“坐了多久了？可别饿坏我的小曾孙们，是不是啊，小意。”
小意捧着脸，正因为盼不到美食而神游。
听见太爷爷招呼她，忙点了点头，“就是呢，小意早就饿了，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肯定也饿了，又饿又无聊，大人说话，我也听不懂，很可怜的。”
“喔？是吗？那大人们都说什么？”老爷子问。
小意鼓了鼓小脸，“唔，妈妈要把二奶奶送的观音菩萨给刘奶奶拜拜，然后二奶奶就生气了。”
“小意......”
钟爱勾了勾小意的手指，低声道：“没人生气，你误会了。”
“才没有，二奶奶明明就发火了，还拍桌子，吓了小意一大跳。”小意靠在陆慕川怀里，鼓鼓嚷嚷地说道。
小孩子可记仇了，谁让叶萱凶人家心爱的妈妈了？
“是吗？”陆老爷子不冷不热看了叶萱一眼。
叶萱眼神闪烁，“您将心比心，送给去的东西，不让人重视，当然会生气了......不过嘛，我现在也想通了，众生平等，菩萨给谁供奉都是一样的。”
“你这么想就好。”陆老爷子眯了眯眼睛，悠悠开口，“我刚才见到送子观音，倒是生出一些遗憾，加上未出世的，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倒是容川，也不比慕川小很多，现在却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叶萱脸色挂不住，但还是一副倨傲的姿态“是啊，我也很着急，不过我们容川要求高，恐怕很难的。”
“难什么？C市的名媛淑女也不少，之前曹家大小姐，你们不是都夸好？前两天曹董和我惋惜，慧琳和慕川没成，我立马就想到了容川。”
陆老爷子说着，望着陆容川，“你觉得，怎么样？”
“爷爷，我暂时还没那个想法。”陆容川婉拒道。
叶萱神色不悦，“爸，您也太偏心了，当初邵茹看上曹慧琳，你觉得她和慕川不配，怎么？她配不上慕川，就配得上我们容川了？”
“你误会了，我说的不配，是缘分不对，慕川已经有小爱了，自然和谁都不配。”
陆老爷子难得好耐心好脾气，“但是容川一个人，和谁不可能？慧琳也是个好孩子，现在又是曹家唯一的女儿，你好好想想。”
他有意点明曹慧琳的好处。
叶萱很自然深思起来，曹氏虽然比不上陆氏，但也是一块肥肉。
陆慕川成了上官家的女婿，她的容川不能甘于人后啊。
“容川，爷爷这是为你好，俗话说成家立业，你不成家，心也不定，公司的事情，我怎么交给你和慕川分担？”陆老爷子轻叹。
分担？
叶萱和陆璟华眼角一动，忙看向陆容川。
曹慧琳确实不错，曹氏的独生女，虽然不受宠，但曹家的儿子全死了，除了她之外，曹总也没后人了。
当然，陆容川心里也有算计。
他本来就不是善良的人，更何况也不过是商业联姻。
——
离席后。
后花园，小涵带着轩轩小意，坐在小水池边钓鱼。
钟爱在不远处看顾，她和陆慕川坐在石桌旁，托腮想着饭桌上的事情，“咦，你觉得陆容川会答应吗？”
“看他的良心。”陆慕川淡声道。
钟爱皱了皱眉头，“那他有良心吗？”
“你觉得呢？”陆慕川失笑。
钟爱摇摇头，“我觉得没有。”
有良心的人，不会限制秦时安的人身自由，还洋洋得意地以此威胁她。
听见自己母亲为难别人，以及被别人攻击，他也不会无动于衷，其实桌席上，叶萱的话倒是无所谓，主要是陆容川的态度，实在让人惊讶。
连小涵听见母亲被暗讽，脸上也会不高兴，只有他面如表情，确实没良心。
“那，陆容川是会和曹慧琳相亲了？不过，曹慧琳应该不会喜欢他，一定不会。”
钟爱摇摇头，满脸笃定。
“怎么说？”陆慕川问。
钟爱扬眸，“还用问？她不是喜欢你吗？可见眼光是不错，所以才不会喜欢陆容川。”
有一说一，她对曹慧琳这个人，并不讨厌。
只是情敌而已，人家从来没对她出过损招，除了人有些高傲之外，没有其他缺点。
陆慕川低笑，捏了捏钟爱纯真动人的小脸，“老爷子的意思是商业联姻，这谈不上喜不喜欢。”
“所以？你觉得曹慧琳会答应？”钟爱问。
陆慕川颔首，“曹家不会轻易向老爷子开口，老爷子没与人谈定，也不会说出今天这番话。”
“好吧......”钟爱叹息。
情敌归情敌，她心里并不希望曹慧琳为曹氏牺牲自己的幸福。
之前，意外知道她母亲不受曹家认可，她亦是私生女，钟爱就对这个假高傲的女孩，生出了同情。
“嗡——”
陆慕川手机响起，潘林来电。
两个小时过去，当年帮上官允西的人，应该是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