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小时候,互相送过吗?她怎么忘记了?
回去的路上,钟爱一直翻转着手中的斑鸠。
回忆着秦时安的手法,她突然发觉自己也会叠,扯出一张便利贴,凭着肢体记忆,折了只一模一样的。
靠在车椅上细想了一会,终于有了印象。
“不对,明明是我送给时安的。”
“而且,他根本没有收。”
似乎是不喜欢。
钟爱回忆起来,那天正好是圣诞节。
她新学了折叠斑鸠,老师告诉她:斑鸠代表友谊,一人一只的话,就代表友谊能够天长地久。
她马上想到了秦时安,当年回家,就把折好的斑鸠,送到了秦时安手上,并说了斑鸠的代表意义。
但是,不说还好。
没说之前,秦时安还挺开心的。
但是说了之后,秦时安突然就不开心了,然后把斑鸠塞回给她,说不要。
钟爱已经是自己的礼物太寒酸,让秦时安生气了,但是她兴致盎然地送斑鸠,也没想太多。
因此,她难过了好几天。
后来为了和秦时安和好,她就下意识的抛之脑后。
最后,她还真抛之脑后了.......
如果不是刻意回忆,她还真想不起来。
可是。
秦时安为什么要说是他送的?
难道他也记错了?
不像,凭着秦时安的记忆力,他似乎记得所有小时候的事情,所以应该不会记错。
或者,他是故意的?
钟爱心口一紧,想起保姆的神色。
突然意识到,那也许是防范,是提防。
不然的话,她为什么看见秦时安要纸,就突然紧张了?
为什么见他要推秦时安出去的时候,秦时安还未开口,她便那样紧张?
为什么,她在门口站那么久,秦时安也没让她进门?
这完全不合理。
思及此,她翻了翻通话纪录。
不经意地发现,她给秦时安打的每个电话,通话时长都不超过一分钟。
而且,回想起来,每次的话,每次拒绝见面的借口,全都大同小异,一听见他多问,便以其他原因挂电话。
难道,秦时安被人挟持了?
钟爱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细想这个可能性又极小。
秦时安除了棋赛上,完全没有其他的敌人。
不大可能......
可那又是因为什么事?
左思右想后,钟爱拨通了刘代理的电话。
他一直待办秦时安的事务,这种时候,找他可能比较合适。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钟爱心里一沉。
关机......
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回老家了吧?棋院有他的联系方式。
钟爱想定,打给棋院的负责人,要到了刘代理老家的联系方式,连续打了好几个,才有人接通。
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响起,“你找我爸爸?我爸爸去国外了,因为时安叔叔要去参加比赛,所以他要陪着一起,过年也不回来。”
去国外?
怎么可能?
秦时安明明就在C市。
“你爸爸告诉你的吗?”钟爱轻声问。
“不是,棋院的叔叔说的,叔叔说爸爸已经上飞机了。”孩子唇齿清晰。
钟爱挂了电话,望着手里的斑鸠。
沉思了许久,马上拆开,上面一排模糊的印记,看清后,是几个字母【LRC】。
LRC......
陆容川?
陆容川控制了时安?
不行,她要告诉慕川,一定要把时安救出来。
——陆宅。
钟爱刚进门,好巧不巧,见到了陆容川。
“嫂子是来过年的?”陆容川笑得友善,眼神比白开水还要纯粹。
只是,这在钟爱看来,更像是漩涡。
钟爱颔首,“对。”
“那今年可热闹了,我们一家也刚好回来过年。”陆容川望了望钟爱身后,轻咦了一声,“慕川呢?你出去,他没有陪你?”
“我出去随便走走,没什么好陪的。”钟爱淡笑道。
“随便走走?该不会是去会老情人吧?”陆容川促狭地笑着。
钟爱面色一沉,“你胡说什么?”
“开个玩笑,那么当真做什么?”陆容川抬起手,摊开手心,一直斑鸠躺在上面,“天长地久的友谊,真是好寓意啊。”
“这是时安的,怎么会在你手上?”
钟爱敛眸,冷声开口,“是你,是你软禁了时安,对不对?”
“软禁?这是什么话?”
陆容川失笑,合起手掌,将斑鸠揉碎在手心,“你和时安是朋友,我和时安也是朋友,只许你找他,不许我找?”
“朋友?”钟爱冷笑,目光盯着陆容川,“我告诉你,不管你抱着什么心思,我不要你伤害时安。”
“你这么关系时安,怎么不接受他?怎么不和他在一起?”
陆容川打量着钟爱,眼底透出几分讥讽,“分明是虚情假意,还说得那样伟大,时安是喔的朋友,我自然会对他好,不用你操心。”
“我和谁在一起,用不着你管,难道我和时安,就不能做朋友的吗?你一个局外人,是不是管太宽了?”
此时此刻,钟爱对陆容川的言行,无一不觉得恶心呕吐。
一个人,得狭隘到什么程度,才要绑架别人的情感?
“那我给你一个选择,只要你答应和时安在一起,我马上放了时安,放了刘代理,你愿意吗?”
陆容川问,随后低低一笑,“没错,是我将时安拘在家里,也是我绑了刘代理,他多管闲事,我很不喜 欢他。”
“你这个疯子......”
钟爱几乎无话可说。
这个人,口口声声和秦时安是朋友,可做的,却又是这种事?他究竟什么心理?
甚至还逼她和秦时安在一起,难道大少爷做久了,也养成了操控人的心态?
简直荒谬。
“你可以考虑考虑,不仅仅是为了秦时安,也是为了你自己。”
陆容川贴近钟爱身边,轻声低语,“还有,这件事,可要小心瞒着陆慕川,你知道的,我不是陆慕川的对手,倘若他插手的话,我保不齐会做什么偏激的事情。”
直到陆容川离开,钟爱才渐渐收敛眼底的冷漠。
这个疯子......
究竟是想怎么样?
不过好在,听陆容川说的话,他对时安应该是真正当朋友看待。
暂时,只能说暂时,他不去伤害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