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慕川面色阴沉，“总会知道，小爱的出生资料，拿到了吗？”
“嗯。”
潘林递上文件，“已经秘密鉴定过，钟小姐与上官允思是亲姐妹，而上官允西和夫人，即是亲母女......”
“接着说。”陆慕川没有半点意外，抬起眼皮，望了潘林一眼，淡声道。
“当年夫人产下女婴，一开始确实没有呼吸，在要抱走的时候，被一个老护士发现异常，打了一针给救了回来，护士将婴儿抱回，夫人感激过后，反倒收买护士，让她不要张扬。”
“后来，夫人又在医院休养了一周，之后便出院了......”
“她出院的前一天，正好是上官夫人的生产时间，后一天，则是钟小姐被抱紧孤儿院的时间，而夫人当时，经常会以各种借口，与上官夫人套近乎，因为产后丧子，上官夫人也经常安慰她......”
“一来一往，就算上官夫人不说，夫人也能了解她不是一般人家。”
潘林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用猜疑的口气说道：“也就是说，夫人瞒下自己女儿死去的事情，就是盯上了上官夫人的家世，想等着她的孩子出世，如果同样是女孩，就找机会顶替。”
好一出策划。
既然自己的女儿没生在罗马，就将她与罗马的孩子调换。
作为普通家庭出生的潘林，为上官允西有这位深谋远虑的母亲，流下羡慕的泪水。
同时，也钟爱感到不平。
一个调换，人生得多大的反差？
这种事情，也就邵茹做得出来，好打算，也好缺德。
想着，下意识看了自家少爷一眼。
他的母亲，对他的爱人，做出这种事，心里估计也不会好受。
“那个护士，知道这些吗？”
陆慕川面色阴沉，哪怕他早就推测过，心里也早就做好了打算，但亲耳听闻当年人证的说法，心里更是发堵。
他的母亲，究竟藏着多少惊喜？
既然送走了自己的女儿，还扯出钟爱与他是兄妹的谎言，真是无可救药。
“护士只答应夫人把孩子活下来的事情隐瞒，并不知道其他，不过，上官夫人身边围着那么多人，夫人想下手的话，肯定需要一个贴身护士，除了上官家的佣人以外，当年照顾上官夫人的护士我都查了一遍，只有一个下落不明......”潘林回道。
“慢慢找，不急。”
陆慕川翻阅着两份鉴定报告，低声道。
小爱的身世，随时可以证明。
只是上官家......
他始终是原来的想法，上官允西在那待了多年，与上官允思感情深厚，只凭一份鉴定报告，有情分挡在前面，小爱仍然难以融入。
况且，上官允西不是好相与的人......
“霍辰恢复得怎么样了？”
思付了一会，陆慕川沉声道。
“还不错，最近经常联系朋友，您实现嘱咐让他自由养病，我们也没留意。”
潘林道。
陆慕川颔首，“晚一点，去看看他。”
——
陆家。
陆慕川刚步入正厅，就见陆老爷子早已坐着等候。
“爷爷，你急着叫我回来，有什么要紧事？”
祖孙俩心性相通，病情复发的借口，他也懒得提。
“我听说，与上官集团的项目，出了一点问题？上官家的二丫头，今早过来了？”
陆老爷子坐在椅子上，雕刻着游龙的拐杖支撑着他的身体，他的面色不似平时和蔼顽童，罕见地端出当年的严肃。
“是。”
陆慕川淡声回。
“我们两家也不算是第一次合作，二十年前，你爸爸和她父亲也打过交道，她父亲是个不错的人，在生意上说一不二，为人却宽厚，如果今天是他，我就不说什么了。”
陆老爷子目光灼灼，带着祖父的气势，声音浑厚。
“那您，想说什么？”
陆慕川勾起唇角，耐心问道，哪怕他早已猜出接下来的话。
“你心里清楚，那个小丫头不是省油的灯，这次两家的项目，原本是她一家的好处，因为实力有限，才与我们合作，但你一开始就拿住她的把柄，拔了头筹，接下来双方做事，她自然也要想办法，把这个便宜抢回去。”
陆老爷子说完，叹了一口气，“之前，曹家的丫头，拿出你父亲生前定的协议，差点拿走七八家产业，现在是他们曹家胃口小，吃不下，可以后呢？人人都是有运气的，说不定哪天曹家就起来了，我们要防着别人的运气，自己手里就得多攥着点实力。”
“所以，您想与上官家联姻。”
陆慕川笑着问。
“是。”
老爷子也不隐晦。
陆慕川摊手，“我没意见，容川单身，俊成过两年也能结婚了，值得考虑。”
“你......我是要你！容川孱弱，俊成年幼，上官家想要扛得住企业的女婿，不是培养接班人！”
陆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说完连咳了几声，当然是假咳。
陆慕川扬眸，“爷爷，您要做上门女婿？那陆家怎么办？还要继续培养接班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老爷子敲了敲拐杖，狠狠地盯着陆慕川，“臭小子，你存心气我是不是？我是为你好，娶了上官允西，拿下上官集团，这有什么不好？”
“对我好不好，尚且不知道，但对陆氏来说，一定是好的。”
陆慕川双手交叉，微微颔首，唇角蔓延出讽刺的笑，“我很好奇，爷爷昨天还在为我和小爱选日子，到底因为什么，让您一夜之间，竟然改变了想法。”
“我是生意人，自然要往利益方向倒，改变想法不是很正常？慕川，不管你听不听，这是爷爷的良苦用心，没有爬到一半的人，是不想登顶的。”
陆老爷子含着灰暗的目光，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瞧着陆慕川，“孩子，我们家一直对不起你，但你要相信，我的心愿，就是想让你好好的......”
“这么些年，我一直不肯承认，你的二叔，还有家里的其他长辈，他们忌恨你，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容川和俊成都有叶家帮着，你不能只有你自己。”
陆老爷子说着，眼底竟是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