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会议室。
会议结束，人已经走尽了。
“曹小姐...不...现在应该称呼曹总了，执意单独留下来，是想说什么大事？”
陆慕川慵懒地抬起眼皮，瞧了一眼对面忽冷忽热的小脸，薄唇勾起无味的笑意。
“算不上大事，私事而已。”
曹慧琳轻轻张合了唇瓣，轻声道。
整场会议，一直到结束，她坐在陆慕川对面，被忽视被冷落，她沉着一口气，一直忍到现在。
当然，不忍也没关系，不忍，也没人会在乎。
“私事？”陆慕川挑了挑俊眉，又低声一笑，“曹总怕是找错了对象。”
“可这件事，偏偏就与陆总有关。”
曹慧琳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桌面上，“这是两家长辈的约定，希望陆总赏脸翻一翻，考虑要不要执行。”
陆慕川敛眸，脸色沉了几分，果然还是来了。
冷了片刻，陆慕川睨了桌面的文件一眼，薄唇勾起冷笑，“所以，曹小姐是想与我订婚，还是想拿回当年曹氏收购的产业。”
“你早就知道了？”
曹慧琳精致的眉眼，咧开了诧异。
“我没时间与人打哑谜。”
陆慕川俊脸骤然冷了下来，手指拨弄着桌上的文件，“不过，究竟是你们曹家太天真，以为单凭这个，就能轻易拿走所有？”
自从上次曹家打乱，得知刺杀曹安雄一家的歹徒的身份后，陆慕川就已经猜出来，为何当年父亲能够威胁到曹安雄，却又要给曹安雄承诺。
因为当年曹安雄从M国逃回来，是父亲帮了他，说到底，父亲也难逃干系。
父亲把曹安雄抖露出去，那么前两日歹徒血洗的，可能就不止是曹家，还会是陆家。
考虑到这个问题，父亲不能全面威胁到曹安雄，只能在拿走他收购的钟氏产业之后，还立下这个约定。
而且，在如今的曹安雄看来，联姻的好处远大过转让。
且不说他年级越来越大，两个儿子活着不成材，现在也已经命丧黄泉了，偌大的家产，让他不看好的女儿来继承，几乎不可能。
“陆总，难道你想毁约？”
曹慧琳对上陆慕川寒凉的目光，放在腿上的纤纤手指，正轻轻打颤。
“陆氏没有毁约的习惯，既然曹小姐想拿走那些产业，可以尽量试试看。”
陆慕川语气夹带着不知名的笑意，在谈判的桌上，能够慢慢侵蚀对方的意志。
曹慧琳显然没有半点承受能力，她骄傲的丹凤眼，逐渐被浸湿，睫毛如同蝉翼般轻轻颤抖。
试试看？
曹氏顶着如今的产业，就已经力不从心，况且陆氏经营多年的产业，哪里是随便可以接手的？到时候别入不敷出，成了烫手山芋。
父亲的意思，是想让陆慕川接受联，否则结局就只能互损。
“行了，我不想欺负曹总，麻烦回去告诉令尊，陆氏经历过大起大落，不在乎这点损失，只要你们能受得住，那些产业很快就会给你们。”
陆慕川将从未翻开的文件还到曹慧琳面前，“慢走，不送。”
曹慧琳紧紧捏着拇指，羞愧与愤怒充斥着她的胸腔，“陆总何必说得这样潇洒，不过就是为了女人而已，你以为舍弃了我，就能和钟爱在一起吗？陆总虽然不是出生豪门，却也豪门待了多年，强强联手的道理，难道还不懂？”
“曹总想说什么？”
陆慕川勾起薄唇，饶有兴致的笑意，却没有抵达眼角。
“据我所知，陆家不仅您一位继承人，您还有一个堂弟一个侄子，他们身后都有叶家支撑，相比较陆总形单影只，摇摇欲坠。”
曹慧琳抬起下颌，忍下了委屈与羞愤的眼泪，冷声开口。
“所以，曹总与我联姻，倒是同情我了？”
陆慕川鹰眸轻闪，划下嘲讽的冷笑，“也是，我也没曹总好运，亲兄弟全死了，接班人舍你其谁？”
“陆总真会说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曹慧琳眼角颤了颤。
她并非为两个哥哥可惜，只是陆慕川说出这话的神色，似乎是洞悉了她的身份，她佣人女儿的身份。
“是不是好事，曹总心里清楚，但天大的好运，还是得有本事的人来接，谁更需要强强联手，曹总好好想想。”
陆慕川冷睨了曹慧琳一眼，收回唇角冷意，起身离开。
曹家的人，想得也算周全，倘若换了其他人，能保住产业，又能与携带偌大家产的独女联姻，赚钱的买卖，没人不会做。
但曹家算计错人了，他当年尚且能放下陆氏，曹家的利益，还不足以让他眨眼。
离开会议室。
潘林立即上前，轻声几句，将早上新闻的时候，简单地告诉了陆慕川。
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自家少爷的脸，肉眼可见地结上了冰块。
“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删了有关钟小姐的所有。”
潘林立即说道。
起先，钟爱的照片没被曝出之前，网上的舆论全在讨伐秦时安，没有陆慕川的吩咐，他当然没必要去管闲事。
但这件事，直接影响到钟小姐的时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秦时安，还没有表态？”陆慕川声音沉冷。
“他下周有棋赛，为了挽回连输的局面，昨晚就进棋院，不见任何人了。”潘林回道。
人家在闭关修炼，这样可大可小的事情，说白了也只是绯闻，棋院的人怎么可能告诉他。
“他倒是安逸。”
陆慕川鹰眸冷了几分，但很快释然。
不知道也好，这种误会，让他出来解释，只会越解释越烦乱，到时候又要与小爱捆绑在一起，陆慕川并不情愿。
“查出两张照片的来源，给个知道痛痒的教训。”
陆慕川扔掉手机，不想多看上面的画面一眼。
“是......”
潘林低声回，欲言又止。
“还有事？”
陆慕川拧眉。
“少爷，孟洛今天去找钟小姐了，当着许多人的面，说她出轨，好在俊成小少爷及时赶到，给钟小姐解了围。”
潘林想了想，道出。
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去查，还是陆俊成打电话告诉他的，话里话外都在催陆慕川去陪钟爱，还嘱咐说，转告陆慕川的时候，不要忘记突出他的功劳。
到底是孩子，因为这话，潘林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