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是霍辰打来的。
“霍律师，有事吗？”
钟爱接起电话，低声问。
“今天早上，有人寄了匿名照片，上面有蔡玉蓉婚外情的证据，我想这个足够起诉她了。”
霍辰淡声道。
“婚外情......”
钟爱足足震惊了一下，“你确定？”
“照片的真伪已经找人鉴定过，不会有假，我待会发给你看一下，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就整理其他资料一并交给法庭了。”
霍辰说着，一并传来拆开文件袋的声音，“不过我先提醒你，画面有些不好看，上面的男人据我调查是她的牌友，两人经常一起打牌，还是你们家邻居......”
闻言，钟爱攒着衣领，只觉得反胃。
她知道蔡玉蓉经常带牌友回家，而且一玩就是一整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不用给我看了，直接上诉吧。”
钟爱低声道。
说完下意识回头看了父亲一眼，钟元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这件事，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好，你等消息。”霍辰回道。
“等一下，寄照片的人，真的不知道是谁吗？”钟爱忍不住问。
“嗯，暂时还不知道，毕竟不是坏事，还是不要费心去追究了，先解决这件事，才是最要紧的。”
霍辰的语气，似乎也半点不好奇。
不过他是律师，应该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不好奇也是有可能的。
挂了电话后，钟爱走到父亲床前。
本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钟元意识到女儿站在身边，睁开了眼睛，无谓地笑了笑，
“小爱，你不用这样，我也不难受，蔡玉蓉才了钱才留在我身边，但结局可以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其实我很同情她，她没了丈夫，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精明不算计，很难生存。”
钟爱苦笑，“这种时候了，您还同情她吗？”
“这个世上，有钱人才能做善人，按理我到了这种境地，是不配做好人的，但我不忍心，蔡玉蓉是个贪婪又没本事的女人，可儿随了她，她们母女这样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钟元叹了一口气，抱歉地望着钟爱，“小区的房子已经被我用积蓄买了下来，就留给她们母女，哪怕她们做得过分，也有我的不是，小爱，爸爸相信你可以理解我。”
当年，如果他没有自暴自弃，蔡玉蓉根本勾引不了他。
说到底，是他一开始，打心底不尊重蔡玉蓉，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也是他自作自受，累积了小爱，更有他一半的罪过。
给蔡玉蓉母女留一条后路，也正是他为小爱考虑的另一条途径。
他赎罪了，小爱才不必受罪。
“这些都是您的东西，您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只要您开心就好。”
钟爱点了点头，站在她从小看到大的角度，眼下并不能十分理解父亲，但她尊重父亲的决定。
不管是小区的房子，还是别墅，对她来说，没有比父亲的健康更重要。
只要父亲心里舒坦，就可以。
想着，钟爱靠在钟元怀里，“爸爸，你真是好人，世上最好的人，不管什么时候。”
“可是，对你来说，爸爸现在是坏人。”
钟元轻抚了女儿的头发，轻声道。
钟爱一愣，低语一声，“没有。”之后又将脸埋下，刻意避开了这个问题。
直到钟爱的心思，钟元也不再多问，转移了话题，“爸爸在医院无聊得很，你回家给我拿几本我经常看的E国小说过来。”
“好，那我不在，您下午有事一定要叫医生，蔡玉蓉她们过来闹的话，就直接报警，不要理她们。”
钟爱嘱咐道。
钟元点头，只让她放心。
但钟爱不可能放心，“原本那个护工，您怎么给辞了？护士都很忙，我要是不在，她也能照看到您。”
“那个不好，过两天我打电话给中介，重新请一个。”钟仿佛刻意避开什么。
“怎么不好了？我看她做得挺细致的，您之前也说她不错。”钟爱拧眉问，担心是父亲在别人那里受委屈了。
钟元犹豫了一会，才开口，“你和陆慕川的事情，爸爸就是通过保姆，接到了林朗的话，听他说的。”
“又是他——”
钟爱失望极了，生气都觉得浪费。
看来，命中注定，她与有的人是没办法好聚好散了。
“林朗恐怕心里还有你，你要当心，当心他做出极端的事情。”钟元想着既然说开了，也正好提醒一下小爱。
林朗不是坏人，但他的心思不简单，又对小爱余情未了，恐怕以后会伤心小爱。
“嗯，我知道了，我会尽量离他远一点，您放心好了。”
钟爱笑着说，但还是心有余悸。
——
下午。
钟爱离开医院。
刚走近马路，就见路边停着陆慕川的车。
“还想打电话给你，你居然提前出来了，跟我心有灵犀？”
陆慕川一只手拿着方向盘，一只手靠在车窗上，因为午后有点闷热，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风吹开他的衣领，透着肆意的帅气，吸睛夺目。
钟爱看多了，虽然入迷，倒也不至于晕眩，平静道：“我回家拿东西而已。”
“哦？看来是天注定。”
陆慕川俊眉微挑，打开了车门，“上车吧，我送你。”
因为是白天，又在医院外面，钟爱有些犹豫。
毕竟父亲病房的窗户就正对着这条街，如果被他看到，就不好了。
“放心，你爸爸被送去检查了，不会看见我们在这里偷Q。”陆慕川见钟爱犹豫，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钟爱白了他一眼，迅速上车，“什么偷Q，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难道不是？我们现在就像早恋的中学情侣。”
陆慕川说完，忍不住低笑，“小爱，托你的福，我真算什么都尝试了。”
“少来，你没早恋过吗？还需要这把年纪再尝试？”钟爱哼了哼，她才不相信。
陆慕川却认真地点了点头，“还别说，在感情上，我所有的第一次，可都是你带出来。”
钟爱：......
“那你还挺纯的。”
钟爱口是心非地说着，“这年头，没早恋过的人，真的很少，我认识的人里面，你算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