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审判

张涛然进去了后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惠清之后在他面前跪下。

赵惠清喝着茶,似乎是没看到张涛然,后堂一阵寂静。

对于此事的张涛然来说,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煎熬的。

“大人……”

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张涛然颤抖着嗓子打破了这个过于安静的凝重气氛。

赵惠清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杯子碰撞桌面发出一声不大的闷响,但这响声就像是敲击在了张涛然的脑门,让他的脑袋跟随着这声闷响开始嗡嗡作响。

“张涛然?”

“是。”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张涛然神情一震,心里万分惶恐。

一般问这样的话,是已经知道了他所犯的罪行?还是想让他自己认罪吗?

“我……学生什么都没做啊,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其实那个……”

张涛然额头直冒冷汗,舌头像是打了卷儿,话都开始说不清楚。

赵惠清看着张涛然,“前天晚上在沈家放火的人是你吗?”

张涛然快速且慌乱的看了一眼赵惠清,然后结巴的说:“没,没,我没放火,沈荣归家的大火不是我放的,我没想到让他们家的人死,我,我就是……不是我。”

语无伦次,脸色惨白。

“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张涛然身体僵硬了一瞬,“前天晚上,前天晚上学生在家,那么晚了,学生自然是在睡觉。”

赵惠清双眼微眯了几分,“这个时候捕快估计已经到了你家中,这种事只要询问一下你的家人就清楚了,你最好想清楚之后再回答。”

张涛然身子再次僵硬了一瞬,“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真的。”

赵惠清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惋惜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道叹息落在张涛然心口,他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

在这一刻,他想直接就把做过的事情就承认了下来,但是话在嗓子眼百转千回最终又回到了肚子里。

赵惠清看他摇摇欲坠的身影,起身,“你好好想想,想清楚可以去外面跟本官说。”

说完这句话赵惠清起身离开了后堂,张涛然一直强行绷直的肩膀慢慢塌陷下去,无声痛哭。

赵惠清走进前堂的时候就看到云锦抬脚把孙志宏踹翻在地,饶是见过大场面,看到这副场景他都人忍不住怔了一瞬。

不得暗道一声:这小娘子力气倒是不小。

被踹翻的孙志宏仰着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云锦用讽刺的语气说:“你这种人都好意思活着,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被踹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孙志宏火气噌噌噌的冒了出来。

“你竟然敢踹本公子,小寡妇,你信不信我爹明天就让你那个破糕点铺子关门大吉!”

孙志宏站起身,怒视着云锦。

云锦扬了扬唇,根本没有把他的威胁听进去,“是吗?那你爹很挺厉害,竟然连这样的权利都有。”

孙志宏听出来了云锦语气中的讽刺,但不耽搁他得意,那肥胖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对啊,我爹就是厉害,现在后悔跟本公子下跪认错还来得及,说不定我爹还能说动县令大人绕过你们。”

孙志宏笑眯眯的视线落在云锦身上,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那眼神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还在地上跪着的沈荣归气的噌的就窜了起来,把孙志宏猛地推开,然后挡在了云锦身前。

孙志宏被推了一个趔趄,站定之后阴冷的视线落在沈荣归身上,“你还敢推本公子,信不信本公子让你永远蹲在大牢里!”

沈荣归气的想去教训他一顿,但是云锦瞥到了站到后堂和大堂交接口的赵惠清,她马上拉了一下沈荣归。

孙志宏却把云锦这一举动看成了退让,他神色越发得意了。

“怎么,现在后悔了?没关系,马上给本少爷磕头认错,本少爷高兴了就放过你们了。”

那神态和语气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云锦再次拉了拉沈荣归的胳膊,沈荣归也看到了已经走到了大堂的赵惠清。

沈荣归马上回神后退了一步朝着赵惠清的方向跪了下去。

孙志宏背对着赵惠清,看到沈荣归猛地跪下来他以为自己的威胁起到了作用,笑的越发张狂,刚想再耀武扬威的说几句,嘭的一声惊堂木的声音在大堂里炸开。

孙志宏吓得一个哆嗦,反应过来猛地回头,就看到赵惠清已经坐到了“明镜高堂”牌匾之下。

孙志宏脸色大变,马上跪了下来,同时瞪了一眼身旁的沈荣归。

赵惠清微眯着双眼看了一眼孙志宏。

刚刚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对这个孩子越发不满意。

“孙志宏,本官再问你一句,沈家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孙志宏对赵惠清是害怕的,但是想到他们孙家在洪县的地位,赵大人肯定会给他们家一个面子的。

想到这里,孙志宏心中那些担忧也淡了。

“回大人,沈家的那大火不是学生放的,是沈荣归二人污蔑学生,还请大人替学生做主。”

沈荣归咬牙瞪了他一眼,“大人,我没有污蔑他!”

赵惠清看着台下的两个少年,心中已经分辨明了。

“不着急,张捕头已经去调查了,等他回来之后,谁是凶手,谁是冤枉的,本官自然给一个说法。”赵惠清严肃的说。

孙志宏松了一口气,心里无比坚信赵大人是倾向他的,现在说这些做这些无非就是做做表面工夫。

沈荣归垂着脑袋,强撑着肩膀。

张捕头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几个人。

孙志宏抬头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酱红色绸缎衣服的中年男人,他双眼一亮,扬声叫了一声“爹”。

孙志宏的爹叫做孙大成,年近半百,头发花白,身材发福走样,孙志宏跟他长得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孙大成看了一眼自家儿子,然而谄媚的对着赵惠清行礼作揖。

赵惠清摆了摆手,“旁边站着。”

孙大成点头如捣蒜,那谦卑的模样让孙志宏眼皮狂跳了一番。

他爹从小就给他灌输他们家洪县第一,没人敢不给他们孙家脸面,他可以在洪县横着走这样的思想,他长这么大也一直坚信这一点。

但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一直认定的东西有点崩掉的倾向。

他爹现在这副样子他倒是经常在那些巴结他的人脸上看到,此时这种表情出现在他爹脸上怎么看怎么让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