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凝姑娘一曲抚罢，拎着裙角，起身对三人屈膝行礼。
温雪率先鼓掌，“雨凝姑娘弹得一手好琴，犹如天籁，今日我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雨凝姑娘眉目微动，双眼轻蹙，微微抬眼，扫视了温雪一圈，才轻声道，“公子过奖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拎着裙角，接过身侧伺候之人手中的扇子，缓步走到温雪身边。
还不等温雪反应过来，雨凝已经坐在温雪身侧，手中的扇子微微晃动两下，身子一软，往温雪的身边倒了倒。
一股浓郁的香味，迎面而来。
雨凝姑娘嫩白的肌肤，隔着纱衣，在温雪的胳膊上来回蹭动。
温雪大惊失色，腾地一下站起身，一脸错愕地望着雨凝姑娘。
见状，雨凝姑娘也是一脸迷惘，抬起眼，不解地望着温雪。
楚翼轩和卫子君两人，还端着酒杯，看到温雪这副模样，对视一眼，迷惘地看向温雪。
一时之间，屋中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
良久，小鱼才赔着笑意，上前轻轻地拉扯了温雪两眼，对众人点头示意，又对温雪低声道，“公子，您这是做什么？雨凝姑娘不过是想与公子亲近亲近，”
温雪面色尴尬，唇角抽动两下，对其余几人点了点头。
“诸位有所不知，我家公子素日里最不习惯的，便是与人过分亲近。想是雨凝姑娘方才贴得近了些，我家公子有些不适。”
小鱼一边为温雪打着掩护，一边侧身让到一侧，还刻意将温雪坐着的蒲团，往一边挪动两下，抬眼扫视温雪两眼，这才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温雪再度落座，刻意和雨凝姑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雨凝姑娘身为回春楼的头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不由一愣，眉眼之中，也多出了几分委屈的模样。
她蹙着双目，望着温雪，手中的扇子，一时都忘记晃动。
“楚公子。”
温雪别过头，躲开雨凝的目光，笑呵呵地看向楚翼轩。
“方才公子不是想要雨凝姑娘伺候吗？我瞧着，公子也是熟通音律之人，不妨和雨凝姑娘多聊两句，如何？”
楚翼轩闻言，面色一顿，抬起眼，本能地望向雨凝姑娘。
雨凝姑娘眉眼轻动，楚楚可怜地扫视了楚翼轩两眼。
她面容姣好，眼中熠熠生辉，瞧着实在是令人心摇。
只看了雨凝姑娘一眼，楚翼轩便立即低下头，端起酒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许是因为紧张，他险些将口中的酒水喷了出来，咳嗽两声，只觉得喉咙之中的酒水难以下咽。
雨凝姑娘在风月场所多年，瞧见楚翼轩这样子，立即起身，凑了过去。
她葱白的手指，搭在楚翼轩的后背，一边为楚翼轩顺着气，一边轻声道，“公子无碍吧？”
那温热的体温，还有身上令人心摇的香味，弥漫进楚翼轩的鼻腔之中。
楚翼轩一愣，也不由向一侧倒了倒身子，推开雨凝姑娘的手，错愕尴尬地扫视了温雪和卫子君两眼，“两位有所不知。我可还要为了我家温雪姑娘守身如玉呢。这头牌的姑娘，我怕是消受不得。这样，还是卫公子你来。”
卫子君万万也想不到，这种事情，竟然能轮到自己的头上。
他与雨凝姑娘对视一眼，便立即摇头，“不必了。雨凝姑娘这样的温香暖玉，还是留给这位公子的好。”
卫子君说着，指了指一侧的温雪。
三人对视两眼，你让我，我让你，竟然没有一个肯接受雨凝姑娘在身侧伺候。
雨凝姑娘在回春楼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一脸诧异地望着三人，眼看着三人将自己视为洪水猛兽一般，只恨不得将她立即推脱给身侧之人，雨凝姑娘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委屈。
良久，她才沉着声音，道，“三位公子不必再争了。奴家在回春楼伺候这么多年，莫说是一人应付三人的局面，便是再多一些，奴家也见过。奴家一起伺候三位公子便是了。”
闻言，三人停下推辞，皆是一脸错愕地望向雨凝姑娘。
她打量着三人，手中的帕子拿在身前，眉目动了动，楚楚可怜。
其他两人看到这样的美人，露出如此神色，皆是对视一眼，心中都多出几分疼惜。
唯独温雪，本就是女子，自是不会被这样的场景迷惑。
她立即起身，对雨凝姑娘和其他二人都行了礼，“我倒是想起，我府中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二位公子了。若是日后有机会，定然再与二位公子一同畅饮。”
说着，温雪转身便走。
卫子君见状，也即刻起身，“妹妹待嫁，我还要给她准备不少东西，就不留了。”
言毕，卫子君也告了礼，往外而去。
“卫公子……”
楚翼轩才要起身，一侧的雨凝姑娘却已经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若是今日，她伺候的这三位公子，都落荒而逃，日后传出去了，还让人以为，是她伺候不周，还是长成了什么吓人的模样，堂堂一个头牌姑娘，竟然连客人都留不下？
雨凝姑娘拉着楚翼轩的手腕，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楚翼轩，唇角微微嘟起几分，眉目还打着颤抖，“公子，可是奴家哪里伺候得不好吗？何以公子们瞧见奴家，都只像是瞧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呢？”
见状，楚翼轩的心中也是一动，那才刚刚到了嘴边的话，也慢慢地咽了回去。
他瞥了雨凝姑娘一眼，无奈地别过头，拧着双眉，“不……不是那个意思。”
闻言，雨凝姑娘倒是立即来了兴致。
她又往前凑近几分，人都已经凑到了楚翼轩的面前，双手顺势环在楚翼轩的脖颈之上，眨动双眼，望着楚翼轩，低声道，“那公子，我们喝酒如何？”
楚翼轩一脸无奈，只能赔着尴尬的笑意，微微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对雨凝姑娘应付地点点头，“好好好。喝酒……喝酒。”
雨凝姑娘娇弱地靠在楚翼轩身上，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欢愉地望着楚翼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