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瑶如坠冰湖,脸上煞白,身子一阵冰凉。
终于任重院放她出来,她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几年不见的任重远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半路上,她下了车,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
阳光细细碎碎,清淡又明亮,天空浅蓝得透明,仿佛要把人的心照亮一般。那些远去的光阴,那些遥远的未来,在这一刻都是那么触不可及,她只想静静的倘徉在这慵懒的阳光下。
前方有一个大广场,许多人在那里游玩,大家三五成群,沉浸在秋日阳光的抚摸下。
她选了一个人少的石阶坐下,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广场。
“阿姨,你要玩吗?”一位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走过来,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天真无邪。
“谢谢你,阿姨不玩。”唐芷瑶看着她可爱的样子,伸手摸摸她的脸。
“宝贝,快下来,上面危险!”不远处一位年青女子疾跑过来。
“你怎么爬到这里来了,小心摔跤!”女子一把抱起小女孩,对唐芷瑶一脸戒备,仿佛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唐芷瑶造成的。
“妈妈,我看见阿姨没朋友,她一个人不好玩,我想把布娃娃送给她玩。”小女孩委屈地说道,双眼泛着泪花。
“小妹妹真可爱,阿姨谢谢你的好意,以后不管走哪儿都要先征得妈妈的同意才行,不然妈妈找不到你她会很着急,知道吗?”唐芷瑶温柔地对着小女孩说道,小女孩噙着泪点点头。
看着母女俩远去的背景,突然一股揪心的痛疼涌入心窝,眼泪肆无忌惮的流着,任由微风吹干,心久久不能平复。
曾经,她也有一个软软糯糯的小粉团,可是,后来孩子没了,她什么都没了。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沉下,天慢慢暗了下来,广场上的人逐渐稀少,冷冷清清。
气温比刚才低了一些,风吹在脸上不觉有一丝凉意,她拉紧衣领,起身走下台阶。
别人都有家可回,可她的家又在哪里呢?
家,不仅是一盏柔和的灯,一张温暖的床,它还得给受伤的心灵给以慰籍。
可她没有那个温暖的港湾,有的只有空空荡荡的四壁,受伤后只也只有独自舔舐疗伤。
她不知何去何从,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大街上飘荡。
五年前,在她与舒景睿分手后,第二天她来到任重远的酒店。
男人因为她不是处女而大失所望,很嫌弃她,让她去浴室洗干净。
因为那段时间为父亲的事焦虑,吃不好睡不着,又加上那天早晨她根本就没有吃早饭,来到浴室洗澡,结果就晕倒在里面。
当她醒来时,人正躺在酒店的床上,一名女人正在为她检查身体。
“任先生,这位小姐已怀有二月身孕,身子有些虚弱,调养一段时间就无大碍。”女人朝身后的男人说道。
任重远沉着脸,看着床上虚弱不堪的小女人。
什么,怀孕了?
唐芷瑶先是一震,接着心里涌上一丝淡淡的喜悦,这个孩子是她和景睿的,她和他居然有了爱的结晶。
女人告别任重远离开了房间。
屋子里安静得有些可怕,唐芷瑶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看着面无异色的男人,这突来的变故,让她既惊喜,又措手不及。
良久,一丝冷笑,“唐小姐,没想到你还想给我买一送一,觉得我好玩吗?哼!”
唐芷瑶一个激灵,她连忙说道:“任先生,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
任重远坐在床边,伸手摸着她这张娇嫩的脸,眼色迷离,“你说,让我怎么办,阮阮?”
阮阮?他怎么叫自己阮阮。
“任先生,对不起!”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任重远逆光而坐,让他的脸处在一片阴影中,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你好好休息!”
男人丢完一句话,就默默地离开了房间,剩下她一人独自在酒店。
那一晚,男人并没有回酒店,她等了许久,只好回到了家。
张妈在厨房里,见她走进来,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小姐,吃饭了吗?”
“吃不下。”她看了看大厅,没见到母亲,“张妈,我妈呢?”
“夫人在卧室,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我真担心她的身体,你去劝劝她吧,再这样下去,没等到救出先生,她的身体先跨下来,那怎么办。”
她拖着双腿,来到母亲的卧室。
屋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昏暗,章小琴斜靠在床上,目光呆滞,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妈!”
她轻轻喊了一声,走了过去,坐下她旁边抚着她的手,她的手十分粗糙,没有往日的细腻光滑。
“瑶瑶,下周你爸爸的案子就要公开审判,我们得作好准备……”
这么快?唐芷瑶心里一紧。
不知道任重远那里帮得怎么样了,她退到自己的屋子,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秘书接的。
“唐小姐,任先生在开会,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对方倒是很客气。
“他什么时候结束?”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
“那,过一会我再打给他。”
“唐小姐,我看,你还是不要给他打过来,如果任先生要找你,他会主动打给你的。”
她明白秘书的意思,失望地挂了电话,惆怅又迷茫,不知下一步怎么办,她这种情况,不知任重远他会不会再帮她。
时间一点一点地缓慢过去,如一条拉长的棉线,长得让人发憷。她整整等了一晚上,也没接到任重远的回电。
第二天清早,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喂,是唐小姐吗?你出来吧,任先生让我来接你。”
唐芷瑶连忙从床上起来,匆忙梳洗,跑到小区外面,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马路对面。
司机下了车,“唐小姐!”为她开了车门。
汽车来到郊区一处别墅。
“任先生说,请唐小姐在此住下等他。”
一住就是几天,也没有见任重远的身影,她焦急万分,给他打电话,总是那个秘书接的,说任先生不方更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