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红鸢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真的?”月白欣慰的抬手摸向她的脸颊,满眼柔软,“就知道,在鸢儿心中,我才是最重要的。”
他微微靠近,慢慢闭上眼睛,想要吻上她的唇。
路红鸢心中犯呕,正要暗中打手势,让自己的人动作,白月来了。
她连忙换了手势,让人静观其变。
“主子。”
白月的出现,打断了肖月白的动作。
肖月白满是遗憾的放开了路红鸢的脸,轻咳一声将她拥入怀中,回头正色问白月道,“何事?”
白月瞧着路红鸢在这里,恭敬的弯了腰,却是什么都不说。
“我出去透透风。”路红鸢轻轻推开肖月白起身,脸上带着理解的表情。
肖月白心中一动,发现路红鸢似乎从来都是这般若即若离,从来都不问他究竟在做什么。
就好像,她真的非常不在乎他一样。
不知为什么,肖月白抬手拉住了路红鸢,“不用,一起听吧。”
他看向眸色惊骇的白月,一脸淡然道,“说罢,什么事?可是找到狗十三了?”
白月松了口气,主子怕是猜到了,所以给了他台阶。
他当即点头,“是,找到了,只不过,不太乐观。”
何止是不乐观,怕是这会儿已经危在旦夕了。
白灼那个丫头,也太意气用事,如今只能等着肖月白去处理。
路红鸢心底平静,脸上却装作惊讶和感动,“师兄你……你一直再帮我找狗十三?”
肖月白被她这幅表情取悦了,淡笑道,“自然。桃园的人,是你的家人,自然也就是我的家人。我们去看看吧。”
路红鸢垂下眼帘,眸底划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好。”
“带路。”
白月转身带路,路红鸢边走边打了手势让大家全部在竹林集合。
她被肖月白牵着手,跟着白月来到竹林。
竹子的清香混合着药草味与血腥味,让路红鸢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快步走过去,推开门的瞬间,心中是数不清的暴怒。
狗十三躺在地上,胸口原本取血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脑袋耷拉下来没有一丝生气。
她半跪下去把脉的同时,扭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月道,“我们找到的时候就是这幅……”
话未说完,肖月白却抬手制止了白月。
他负手而立,站在院内,一片淡然,“鸢儿,在你心里,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路红鸢垂下眼帘,遮盖住眼底数不清的暴怒,而后笑道,“当然是你。怎么突然问这话?”
肖月白一脸欣慰,道,“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取了他的心头血。”
白月一惊,“主子。”
主子就不怕路红鸢倒戈么?毕竟还差一次才能解毒。
而如今狗十三这个模样,已经不能从他身上取血了。
他连忙看向路红鸢。
路红鸢本就跪蹲在狗十三身侧,此刻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只是听她说,“嗯,想必莫老用的药引子就是他的心头血吧。还能活么?”
肖月白一听她似乎不在意,更加得意忘形起来,“自然是活不成了。本来可以活的,但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加上莫老发现他的血液似乎能自动解毒,放了他很多血。”
“所以,并不是今日才找到他的,对么?”路红鸢问非所答。
“嗯。”肖月白道,“从一开始,他就在我的监视范围内。鸢儿,过程不重要对么?结果就是,我要好起来了,我可以与你双宿双……”
“臭……女人。”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
路红鸢低声喝道,“别动。”
背着众人,她已经将银针插在了他的心口,保护着他的心脉。
狗十三睁眼,眸子里一点焦距都没有,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蓦地,他抬手,准确无误的勾上了路红鸢的脖子,而后猛然抬头。
啵——
轻浅的吻,一触及分。
路红鸢整个人都僵了,更别说身后眸底风云涌动的肖月白。
他知道路红鸢还是处子之身,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她有了利用以外的心思。
然而,竹屋内的两人,却仿佛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狗十三咧嘴一笑,似乎心满意足。
“都说人临死之前,才会知道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我看到了父亲母亲,竟然也看到了臭女人……虽然都是假的……”
“闭嘴吧你。”路红鸢声音暗哑。
她本该给这个登徒子一巴掌的,可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就酸的发苦,便默认了这意识不清的亲吻。
“有什么事,回桃园再说。”
她说着,松开了狗十三的手腕,起身在竹屋内翻找。
“鸢儿,别白费力气了。救不活他的。”
肖月白道。
可路红鸢恍若未闻的翻箱倒柜,让肖月白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已经让莫老看过他了,真没救了。
“鸢儿,他为了我死,不应该才是对你最好的回报么?若没有你,他早死了。”
路红鸢没回答,最终将目光落在狗十三的钝柴刀上,上面有紫色粉末。
她用手摸过一点儿放在嘴巴里,顿时转身,半跪在狗十三身前,高高举起钝柴刀。
这一下下去,狗十三非得没命不可。
“小姐!”
就在此时,白一惊呼一声,从一旁的柜子里冲了出来。
而她身后,站着的白灼一脸嘲讽道,“看吧,她就是想要让狗十三死。”
肖月白皱了眉,知道这其中可能发生了变故,却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白一从旁边提着剑,剑尖指向路红鸢的后背,有一瞬间的恍惚。
路红鸢却恍然未觉,手落下,钝柴刀扎入那模糊的伤口之中。
“啊——”
狗十三凄厉的叫了一声。
路红鸢闭上了眸子。
白一红了眼,“十三——”
白灼看白一动了,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
只要白一杀了路红鸢,公子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白灼想着想着,突然掩面笑了出来。
可下一瞬,她却觉得脖子一凉。
“白灼。”白月一跃而起,踹开突然剑尖回转割了白灼喉咙的白一。
白灼落在白月怀中,鲜血染红了白裙。到现在,她都没想通自己的安排到底在哪里出了差错,明明白一什么都信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要死的是她?
白一借势落在路红鸢身侧,低声唤了句,“小姐。”
而后一脸戒备的看向肖月白。
肖月白面色铁青,“鸢儿,你的丫鬟在做什么?”
路红鸢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狗十三,用布带子将钝柴刀绑在他的胸口。
柴刀口有解药,不能取下来。
而后,她起身,抬眸看向肖月白,“你还有空管我的丫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