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钱瑾东倒西歪的坐姿不同,颜求穆端坐在椅子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钱瑾,不说话。
整个包间里没有一点动静,被颜求穆看的难受,钱瑾索性将手里的杯子放下了,端坐起来,说:“实不相瞒,在下今日使计与殿下见面,是有一事相求。”
钱瑾思考过了,他遇到的这个难题,只有颜求穆能帮他,因此才特意这么做的。
“这百味轩的老板和你是什么关系?”颜求穆却没有理会钱瑾的话。
自打入了这燕城,钱瑾一直是被各路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但他从来没有答应任何一方。
这次他主动向颜求穆寻求庇护,却没想到颜求穆的态度如此冷淡,钱瑾一时拿不准颜求穆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朋友罢了,殿下难道是觉得我与这百味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结吗?”钱瑾毕竟心高气傲,说话也是不管不顾惯了的。
“钱瑾,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像你这样的性子,迟早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颜求穆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里带着警告。
在战场上只有输赢,没有和气,颜求穆习惯了掌握主动权,再说,他对钱瑾这个臭脾气也是忍了够久的了。
这才是他的主子啊!肆竹站在颜求穆身后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中。
颜求穆的话虽然难听,但是钱瑾如今是求人的一方,也不好说什么,只讪讪地闭了嘴。
“要说什么快说,不要耽误我吃饭。”颜求穆拿起了折扇在手里把玩,漫不经心地说。
“是。……”就算坏脾气如钱瑾,在遇到难事的时候还是不得不低头的。
……
与此同时,在城郊,两匹马正飞奔而后,马上的两人正是楚越炀和小厮木舫。
刚过城郊的破庙,不远处就是岔路,两条路都能通向宝麓书院,不过有一条会近一些。
楚越炀勒住了马,木舫拍马上前,恭敬地问:“少爷,咱们走哪条路?”
仔细看了一下两条路,两条路上都是一个人没有的,流寇最是不固定,楚越炀也说不好哪条路会更安全一些。
虽然楚越炀一心想剿匪,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就带了一个人,不能冲动,再说了,他还答应了楚双霜要注意安全的。
罢了,绕些路就绕些路吧,应该能更安全一些。楚越炀做好了决定,举起马鞭指向了右边的岔路,双腿一夹策马而去,木舫也拍马赶上。
在两人的身后,也有两个骑马的人远远地跟在后头,正是颜求穆下令跟着楚越炀的人。
离燕城越远,路边就越凄凉,人烟稀少,偶尔有从附近往燕城逃难而来的百姓,一个个都衣衫褴褛,看得楚越炀怒火中烧,眉头越皱越紧。
虽然楚越炀做了不少惹楚文仲生气的事,但他的心地纯良,最见不得人受苦了,一路上也是频频停下,给那些难民一些银子避难。
木舫虽然觉得这样太张扬危险了,但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对周围更警惕一些了。
刚给了一对逃难的母子一些银子,分开后,木舫委婉地对楚越炀说:“少爷,我们还是先赶路吧,这才刚走了一半呢。”
楚越炀一想,也是,点了点头,说:“走吧。”
两人一路往宝麓书院而去,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被身在暗处的人给盯上了。
就在两人快到宝麓书院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群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楚越炀一看,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运气那么不好,竟然还真被他碰到这些山匪了。
“小子挺有钱的,也接济接济我们吧。”当头的那人手里拿着一把砍刀,语气中颇为不屑。
木舫看了一眼楚越炀,随时准备着拖住这些山匪,好让楚越炀能顺利脱身。
稳稳地骑在马上,楚越炀冷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在心中思索着他们两人能对付多少人。
还要帮霜霜那丫头送苹果呢。楚越炀探手摸了一下怀里放着的苹果,想要活着回去的心更加坚定了。
“我的钱是给受难的人的,可不是给畜生的。”楚越炀说的意气风发,虽然知道这将会是一场恶战,但一点也不害怕。
“好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罢,那人怒吼着朝楚越炀冲过去,一众人都扑了上去打做一团。
虽然楚越炀的武功比那些山匪高了不少,但毕竟他们人多势众,楚越炀和木舫越来越吃力。
远远看着他们打作一团的两人此时也在小声商量着。
“我们要不要出手?”
“主子只说跟着,若是我们出手了,不就暴露了吗?”
“也是,但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送死吧。”
“先看看情况,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吧。”
那些人看楚越炀的武功高,便全向木舫攻去,木舫只会一些花拳绣腿的,很快便负了伤。
虽然木舫只是个小厮,但也是与楚越炀一起长大的,他马上就冲到了木舫身边护着他。
那些山匪越看楚越炀要护着木舫,便越向木舫攻去,楚越炀招架不住,也负了伤。
“少爷,您别管小的了,您走吧!”木舫都快急哭了,他何德何能可以让楚越炀为了保护他而犯险啊。
“当然要走,一起走!”楚越炀顾不上擦嘴角的血迹,又帮木舫挡下了一招。
这些山匪能那么顽固,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优势的。
他们将楚越炀两人团团围住,专门找楚越炀的破绽下手,很快,楚越炀的身上就伤痕累累了。
“看你再狂啊!给我带回去!”领头的山匪笑的嚣张,准备给楚越炀最后一击。
正在这个时候,从众人身后突然飞出两个身影,趁这些山匪不备将先前那个头头一击毙命了。
趁山匪乱作一团的时候,那两人一人搀扶了一个,凑到耳边说:“走。”
说罢,便带着楚越炀两人离开了包围圈,恍惚间楚越炀只看见了搀扶自己的人袖口上的剑兰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