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奴该做的。”罗妈妈矜持地谦虚了一句。
原本以为这个表小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和自家小姐也能做个伴,但既然存着这样的坏心眼,那是断断不能留的了。
楚双霜刚要向陈勤勤发难,只听一声惊呼,陈勤勤已经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制住她的两位妈妈慌张地向楚双霜解释:“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楚双霜安抚了两位妈妈一句,走到陈勤勤的身边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会。
众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不敢说话。
突然她笑了一声,摆摆手吩咐道:“辛苦各位妈妈了,把人给我架到崇宛院去!”
倒在地上“昏迷”的陈勤勤听到这话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抖。
崇宛院,正是侯府老夫人小秦氏的院子,楚双霜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但是她已经“昏迷”了,这时再清醒过来也是露馅了,只好继续装晕下去。
经过了这些事,现在下人们对楚双霜都没有质疑了,尤其是看到了毒药,心里都很气愤,应了一声后架着陈勤勤和那个丫鬟就往外走。
这一路上浩浩荡荡的,看到的下人们都惊得停下了手里的活,目瞪口呆地看着楚双霜一行人。
也有人看到这阵仗,悄悄地跑去给崔氏通风报信。
楚双霜当然看到了下人们的小动作,但是她目不斜视地走在队伍的前头,丝毫不在意这些。
被架着的陈勤勤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一样,浑身发烫,尤其听到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简直恨不得真的晕过去。
但是她又只能硬生生地忍着,在心里已经把楚双霜骂了上百回了。
“没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三小姐还有这样凶狠的时候,表小姐今天可是丢大人了。”旁边的下人被楚双霜吓到了,替陈勤勤惋惜。
“要我说丢人也是活该,明明是个做客的,平时的架子却比三小姐还大!”也有下人替楚双霜抱不平的。
这些话全都被陈勤勤听进去了,没想到这些下人私底下竟然是这样想自己的,她更加羞恼。
架着陈勤勤的两个妈妈也很懂,特意把陈勤勤架得高了些,好让她的脸能让众人都看到。
陈勤勤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优雅,头上的发饰已经歪了,垂在了耳边,头发也散乱了,衣服和绣鞋在地上拖着落上了灰,身上也汗津津的,比早上来不及整理仪容的楚双霜还乱。
楚双霜好歹还罩着一件披风,至少看起来还是有一个小姐的样子的。
这一路就像游街示众一样,楚双霜还特意绕了远路,好让更多的人看见陈勤勤的狼狈。
她可以在自己的院子里解决了陈勤勤,但是这太便宜陈勤勤了,她要把自己受到的折辱和背叛全都加倍奉还。
不过很快楚双霜就被人挡住的去路。
来人正是二房的夫人,侯府实际的掌权人——崔氏。
崔氏得到了消息就赶快过来了,她既为能抓到楚双霜的把柄而兴奋,又为陈勤勤的愚蠢而生气。
要不是看在陈勤勤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才不会帮她,原本两人是各取所需,现在崔氏很担心自己也会被陈勤勤牵连。
“霜霜……这是怎么了?”崔氏一路过来气都喘不顺了,但还是尽力维持着一个掌权者该有的体面。
看到崔氏,楚双霜一点也不奇怪,甚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陈勤勤能在侯府那么轻易地给杨氏下毒,要说没有人包庇那是不可能的。
“晕着”的陈勤勤听到了崔氏的声音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人来救她了。
“我有要事向祖母禀告。”楚双霜冷着脸回答。
连礼都不行了,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崔氏心里虽气,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小事的时候。
她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问:“什么要事?你看你们姐妹俩都衣衫不整的,先去二婶的院子里梳洗打扮一番再去见老夫人吧。”说着就要上前拉楚双霜。
楚双霜直接甩开了崔氏的手,冷笑了一声,说:“霜霜身上脏,怕弄脏了二婶的衣服。”
崔氏被当众驳了面子,脸上很不好看,语气也加重了一些:“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连二婶的话都不听了吗?”
她感觉楚双霜今天像发疯了一样,怎么表情那么冷漠凶狠,连她都有些发憷。
“我倒是觉得二婶说的话我听不懂,难道二婶是不想让我见祖母吗?”楚双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崔氏,向前逼近了一步,“二婶是怕被祖母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崔氏心里一惊,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条件反射地否认了:“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
“既然如此,二婶还是让开吧,在院子里站的越久,某人可就越没有脸面了。”楚双霜话里像带着冰一样,让在场的人都心里发颤。
“我不过是关心你罢了,到时被你祖母责怪仪容不整,你可别哭。”崔氏不敢再和楚双霜对视,心虚地说完转身就走了。
既然没能拦住楚双霜,那就先去崇宛院掌握先机,她还不信了,楚双霜一个小丫头她还治不了了。
“那就看看到时候哭的人是谁吧。”楚双霜看着崔氏匆匆离去的背影慢慢地说。
没想到崔氏竟然就这样走了。陈勤勤又在心里暗骂崔氏外强中干,居然被楚双霜压制了气势。
转身看了一眼还“晕”着的陈勤勤,楚双霜面无表情地吩咐:“走吧,别耽误了祖母用早膳。”
祖母……也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了。
楚双霜想到了那个不苟言笑、让自己曾经十分惧怕的老人,心中是千般滋味,万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