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亦轻拍着顾老爷子的背：“爷爷，您别生气，我在好好跟您商量。”
顾老爷子甩开他的手：“阿亦，要是你一意孤行，就别怪爷爷自作主张。”
“您想做什么？”
“以柔不是假怀孕吗？那我就你们生米煮成熟饭！”
顾萧亦冷下脸色：“爷爷，您这么大把年纪了，说出这种话，与您身份不符。”
“为了拉你回头，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你和姜以柔结婚，我就不掺和你的事！”
“是么？”顾萧亦轻轻勾起唇角，“那我让她守活寡也可以？”
“你？！”顾老爷子彻底败在了顾萧亦的身上。
不管是好好说，还是谈条件，顾萧亦都能够轻易推回来。
无奈之下，顾老爷子只好威胁他了。
“阿亦，这是你逼爷爷的。”
顾萧亦稍稍蹙眉：“爷爷，您想做什么？”
“阿亦，你说，楚知言要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会怎么样？”
顾萧亦已经知道顾老爷子要做什么了，他有些不齿：“您不能这么做。”
“既然你那么在意楚知言，那我就让楚知言自己离开你，我就不相信在她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后，还能够义无反顾地跟你在一起！”
顾老爷子说完之后，就下了逐客令：“阿亦，你走吧。”
“爷爷……”
顾萧亦还想再说什么，可顾老爷子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爷爷，如果您真的那么做了，我从此就在黑鸦，到死不回来！”
顾萧亦和顾老爷子，谁都不做出让步，就看谁先松口。
先松口的那个，一定是输的那个。
书房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顾萧亦和顾老爷子都清楚，谁要是先开口，就是让步的那个。
顾萧亦脸色微冷，他这次为了楚知言，绝对不会后退一步。
七年前他已经放弃过楚知言一次了，那让他后悔至极。
现在再一次面对抉择，他肯定会坚定地站在楚知言这边，护着她。
顾老爷子自然也是知道顾萧亦的脾性的，要是他真的那么做了，顾萧亦还真的可能一辈子就在黑鸦，死都不回来。
终于，这场对峙由顾老爷子的叹息而终止。
顾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要是真那么喜欢，那就去吧，路是你自己的，以后你就算是后悔，那也别怪我。”
这话，是让步了。
顾萧亦非常感谢顾老爷子：“谢谢爷爷，以后的路，我自己走，就算以后，知言知道了，她要离开我，我也毫无怨言。”
顾老爷子盯着顾萧亦，仿佛透过顾萧亦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儿子。
当年的顾风白也是，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和家里人对峙。
顾老爷子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他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顾萧亦离开。
“出去吧，我想静静。”
“好。”
顾萧亦转身，走到了书房门边：“爷爷，您保重身体。”
顾老爷子背过身去，面对着墙。
顾萧亦帮顾老爷子关上了书房的门，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去。
这一次，应该没有人会阻拦他和楚知言在一起了。
顾萧亦的心情十分轻松，他拿出手机想第一时间告诉楚知言这个好消息，但是想了想，他又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当面说会更好。
于是乎，又把拿出来的手机重新放回兜里。
肚子有些饿了，顾萧亦打算自己还是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去见自己父亲和母亲。
……
楚知言放下勺子和筷子，淡淡看着宋迁路吃着薏米而苦恼的脸。
明明就不喜欢吃薏米，却偏偏做出一副自己很喜欢吃的模样。
如果不是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他咽下去有些勉强的嘴角，楚知言也不会看出来。
况且……
她碗里的粥都见底了，宋迁路的粥还剩下大半。
楚知言忍不住撩起眼皮调侃：“不是知言吃么？怎么才吃这么点儿？”
宋迁路龇牙笑：“楚总不会不懂吧？美味的食物当然需要细细品尝啊。”
楚知言看破不说破，还煞有介事地点头赞同：“也是。”
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楚知言淡淡说道：“快点，我赶时间。”
宋迁路如释负重：“要不……楚总，我先送你去公司吧，不然耽误了你的工作就不好了。”
楚知言似笑非笑：“嗯。”
宋迁路手中的勺子扔得比谁都快，如同烫手的山芋，生怕晚一秒都会把自己的手给灼伤一般。
宋迁路去付了钱，跟着楚知言出了粥店，上车之后，宋迁路很庆幸自己并没有把刚才的早饭扔掉。
车缓缓行驶起来，楚知言坐在车后排，闭目养神。
……
顾萧亦用过午饭之后，正准备去见自己的父母，却看到了姜以柔朝着自己走来。
他不想应付姜以柔，本打算转身躲开，当没看见。
没想到，姜以柔竟然看到了他。
“阿亦！”
顾萧亦全当没有听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姜以柔见到顾萧亦的惊喜在看到顾萧亦不搭理自己的时候消失了大半，她连忙追上去：“阿亦！你等等我！”
顾萧亦眉头皱了皱，神色不耐。
“阿亦，你等等我呀！”
姜以柔追了上去，拽住了顾萧亦的手臂，让他停下。
姜以柔喘着气，一双美眸疑惑地望着顾萧亦：“阿亦，你刚才没有听见我叫你吗？”
“没有。”
姜以柔也不介意，她好像感受不到来自顾萧亦身上的冷意，自顾自笑着问：“阿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过饭了吗？”
“吃了。”
姜以柔接着又问：“那你现在要去干什么？我能和你一起吗？”
顾萧亦把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下来，冷声说道：“我有急事，先走了。”
姜以柔这次，出乎意料地没有纠缠，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顾萧亦离开。
她盯着顾萧亦渐行渐远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手心的软肉里。
她知道顾萧亦要回来了，特意打扮了一番，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