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可真冷。
楚知言上车，收好雨伞，放在自己脚边。
车内开着暖气，和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她把宋迁路的外套脱下来，恰好宋迁路上车关好了门，她就把外套递过去。
“谢谢你的外套。”
宋迁路对她友好一笑：“不客气，关照女士是我的职业。”
楚知言无语：“……你对所有人都这样么？”
宋迁路系好安全带，摇头：“那怎么可能？对所有人都这样关照的是中央空调，我宋迁路一向专一，怎么可能成为中央空调？”
楚知言偏头看向外面，不打算再搭理宋迁路。
宋迁路摸了摸鼻子，也不自讨没趣，专心开车。
“楚总，您吃早饭了吗？”
楚知言声线平静：“没有。”
“正好，我也没吃，不然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个早饭吧？”
宋迁路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刚刚买给自己的早餐塞进扶手箱里。
期间，还得注意楚知言的视线，千万不能被她看到了。
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幸好楚知言坐的是后座，要是坐副驾驶，那可就被发现了。
楚知言没有给出具体的回应，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宋迁路只好说：“你没说话就当你默认了，一会儿我带你去一家店吃，真的特别好吃。”
楚知言这次，应了一声‘嗯’。
虽然声音很小，但宋迁路也听见了，他忍不住笑：“好的！”
楚知言还是忍不住疑问出来：“你不是还在实习期？上班迟到真的没问题？”
“哦，这个项目达成之后，领导当了我半天假。”
楚知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就别担心我了吧，你一个女孩子才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宋迁路这话，让楚知言想起了曾经对她这么说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顾萧亦找了一份暑假工，一次应酬回来，喝多了。
楚知言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顾萧亦扶进房间，她有些生气。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顾萧亦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拉着楚知言的手，摇头：“知言，我不想喝这么多的。”
“那你不还是喝了这么多？！”
楚知言拿开他的手，顾萧亦连忙坐起身来：“知言，你别生气。”
楚知言态度软了下来：“好了，但是你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
顾萧亦重重点头：“嗯，好！我保证，以后我绝对不喝这么多酒了！”
“你长得这么好看，万一喝醉了被别人拐走了，我可怎么办？”
顾萧亦笑得有些傻：“不会，不管我去了哪里，我总会回来找知言的。”
顾萧亦拥她入怀：“知言，你也是，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楚知言动容：“嗯。”
“你一个女孩子，本来身体就没我好，得更要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被拐走的。”
……
当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楚知言收回思绪，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忆之前和顾萧亦的那些点点滴滴。
宋迁路似乎是察觉到了楚知言的情绪波动，他抬眸，通过后视镜看她。
楚知言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宋迁路心里多多少少猜的出来，肯定是因为顾萧亦。
对于失恋这种事，当事人如果不想说，别人是怎么都问不出来的。
他只能让楚知言自己想明白，从失恋的状态当中走出来。
……
顾萧亦到了机场，依旧是小姑来接的他。
小姑见到了顾萧亦，和平日里一样嘻嘻哈哈：“阿亦，怎么又回来了？昨天老爷子八十大寿你直接走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顾萧亦凉凉瞥她一眼，并没有说话，自顾自上了车。
小姑顿时就不乐意了：“你这小子，越来越没礼貌了！”
不过她也就是自言自语吐槽两句，真和顾萧亦怼起来，她谈不到什么好处的。
顾萧亦这个人，平日里尊重她，可真要是招惹到他了，他可不管什么长辈。
小姑上了车，顾萧亦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只能什么话都不说，默默开车朝着顾家去。
“那个……阿亦。”
小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顾萧亦一声。
“嗯？”
“昨天老爷子八十大寿，你直接走了，家里人对你都挺有意见的，尤其是老爷子，气得不行，你一会儿回去，好好认个错，行不？”
顾萧亦睁开眼，小姑接着又说：“就去给老爷子赔个不是就行了，说你过去只是为了和楚知言说清楚，以后不会跟她来往了。”
“小姑！”
顾萧亦有些不悦，小姑张了张口，说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阿亦，难道这次回去，你并不是去和楚知言说清楚的？”
“你不会还想跟那个楚知言有什么交集吧？！”
小姑一脸焦急，就怕从顾萧亦的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嗯。”
当小姑听到来自顾萧亦的一个‘嗯’字时，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
“阿亦，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家里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楚家和顾家有什么恩怨吗？”
“当年的事情，我会瞒着她。”
“怎么瞒？这么多人都知道，你想怎么瞒？又或者一时瞒住了，你难道想瞒着她一辈子吗？”
顾萧亦紧抿着唇，默不作声。
“阿亦，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自私了吗？不管是对顾家，还是对楚知言，都不公平！”
“那你们做的又对了么？害怕当年的事情被楚知言知道，你们是怎么对她的？”
“反正我不喜欢她，况且你要是不嫁给你，她就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姑和顾萧亦的谈话，就已经决定了楚知言在顾萧亦和小姑心里的地位。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也没有人做出让步。
终究还是小姑软了态度，她尽量安抚下顾萧亦：“阿亦，她不跟你结婚，这辈子或许都不会知道，可如果你们结婚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我不是没想过。”
小姑等着他后面的话。
“后果……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