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亦着实无言以对:“……”
“顾萧亦,以你的样貌,学历,工作和家庭背景,身边并不缺女人,何必在我身上吊死?”
顾萧亦握住楚知言的手收紧了些:“她们与我无关。”
“你大可以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哪怕最后那个人是姜以柔也没有关系,你不用顾及我。”
“楚知言!”
顾萧亦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他脸色陡然间就沉了下来,有些咬牙切齿:“楚知言,谁让你这么说的?”
“难道不是么?”
“我已经快三十了,不是十八九岁那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我爱不爱你,是不是一时上头,我比你清楚!”
楚知言凝神询问:“所以呢?”
“所以我说的爱你,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确认的,不是随口说说。”
楚知言勾起一抹不屑:“是么?”
“今天上午在顾家,我也是没想到姜以柔是真的怀孕了……”
“所以你就选择相信她,而不相信我?”
楚知言打断顾萧亦的解释:“顾萧亦,你既然不能百分百的信任我,那我跟你在一起……有什么意义?用什么支撑?猜忌么?”
“知言……”
“顾萧亦,我希望你明白,两个人之间的信任,不是单方面的。”
顾萧亦朝着她迈了一步,楚知言警惕地看着他,做好了随时拔腿就跑的准备。
“知言,你相信我么?”
楚知言不解:“你说的什么?”
“你相信我没有和姜以柔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么?”
楚知言抿唇,垂下眼帘。
她信,虽然有瞬间的怀疑,可她经过深思,还是选择了相信。
“知言,你信我么?”
楚知言回答:“信!”
顾萧亦松了一口气:“既然你信,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说过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楚知言轻笑,那笑中带着的自嘲,只有楚知言自己才明白。
“不需要了,顾萧亦。”
楚知言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她抬眸,紧盯着顾萧亦的眼睛,重复了一遍:“不需要了。”
“为什么?”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如果再打扰,就不礼貌了。”
楚知言胸口一直没停下酸涩,那枚名叫‘疼痛’的种子,在她的心土种下之后,疯狂的肆意生长,止不住,斩不断。
鼻子酸酸的想哭,楚知言想,自己的眼睛肯定已经泛了红,她只能低着脑袋,不敢让顾萧亦看到自己的窘况。
“知言,你曾经说过,两个相爱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除非有个人在说谎……”
楚知言反问:“所以……你觉得我在说谎?”
“不,我觉得你在以为我说谎。”
楚知言的视野被泪花模糊,她不敢抬头去看顾萧亦。
“知言。”
顾萧亦试探性地去触碰楚知言的身体,确定她不会反抗之后,才一点一点把她拥进怀中。
“知言,我这辈子,不会娶别的女人,也不会爱别的女人,分开的七年,足矣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
七年……
楚知言和顾萧亦都已经分开七年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等,等你有朝一日相信我为止。”
楚知言摇头:“何必呢?”
“只要最后是你,过程怎么样我都没关系。”
“可你没有处理好姜以柔的事情。”
“再给我一点时间。”
楚知言讥笑:“七年时间,你都没有处理好,还需要多久才能处理好?再来一个七年么?”
“不会。”
顾萧亦把楚知言抱在怀里,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感受到楚知言真真切切的存在,而不是虚幻的。
“等这件事情的风波过去了,就会好的。”
“顾萧亦,我不接受你画的大饼。”
言下之意,她不相信顾萧亦做出来的承诺。
“我会证明给你看。”
楚知言推开顾萧亦,硬生生把到了眼眶的眼泪逼回去:“那就等你证明了,我们再谈别的。”
楚知言说完之后,静静凝望着顾萧亦。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夜晚的风格外寒冷,楚知言忍着风带过来的冷意。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我送你。”
楚知言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顾萧亦扣住楚知言的手臂:“就算是分手,也没必要像仇人一样。”
楚知言:“……”
“我们住的不远,我送你,也算是顺路。”
楚知言仍然站着没动。
最后还是顾萧亦把她抱到了车里,再一次扣上安全带,才成功踏上了送楚知言回家的路。
一路上,楚知言背靠在座椅上,开着窗户,任由寒风吹进来。
顾萧亦注意到了楚知言暗自咬牙抵抗严寒的坚决,他默默把楚知言那边的窗户关上。
“别关!”
楚知言眼睛没睁开,听见了窗户上摇的响动,才出声制止。
“不冷么?”
楚知言回答:“冷才会让我清醒。”
顾萧亦还是自作主张把窗户关上了。
“你连身体都不要了?”
楚知言长长呼出一口气,咬牙切齿:“不用你管!”
伴随着一阵急刹车的刺耳声响,车停在了路边。
楚知言纳闷,正准备回头去看顾萧亦要干什么,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顾萧亦脱下自己的外套,不顾楚知言的反对,披在了她的身上。
“衣服披上!你身体一直不好,想吹风我也拦不住。”
楚知言张了张口,没说什么,她别过脑袋看向窗外,视野模糊。
她伸手把窗户摇下,外面的冷空气没有了阻挡,肆无忌惮钻了进来。
顾萧亦脱下了外套,就只剩下了一件里衣。
楚知言本来不想去管顾萧亦,这本来就是他自找的。
可搭在车窗开关上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往上扣。
窗户……最终还是关上了。
楚知言恼怒,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到顾萧亦的身上。
“你的衣服,我不想穿!”
楚知言说完,便倚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她没注意到,在她闭上眼睛之后,顾萧亦的嘴角上扬压都压不住。
眼里更是装满了浅浅笑意。
顾萧亦重新开车,缓缓行驶,逐渐汇入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