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柔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做，我只是一时糊涂……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话，根本没有办法让人从她的口中听出来，她到底是没有做，还是做了，还是说，是一时糊涂做的。
楚知言现在对姜以柔唯一的感觉，就是觉得姜以柔是不是脑子有病？
说话都说不清楚，一会儿说自己没做，一会儿是自己不是故意的。
“姜小姐，我们还是去老爷子那里说说吧，虽然我没有受伤，可这也不代表你刚才做过的事情就不存在，这个说法，我还是要讨的，不然的话，真当我楚知言好欺负呢！”
顾萧亦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是足够相信楚知言，相信楚知言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再加上这件事情，主动权本就把握在楚知言的手里。
他很喜欢楚知言处理一些事情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姜小姐，请吧？”
楚知言说着，就要伸手去拽姜以柔的胳膊，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把她弄到老爷子的面前去。
可谁知道，她的手才刚触碰到姜以柔时，就被姜以柔过激的反应给推开了。
楚知言始料未及，穿着的高跟鞋本来就难稳住重心，这一大力的推动，让楚知言再一次身形不稳，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好在顾萧亦站在楚知言的身后，及时地接住了她。
等楚知言缓过神来，姜以柔早就已经站在她的面前，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阴冷：“楚知言，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咄咄逼人？！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够让顾家的人把我赶出去吗？”
顾萧亦不悦地皱眉：“姜以柔，你不要以为姜叔叔的临终遗言能够让你在顾家兴风作浪。”
姜以柔盯着顾萧亦，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阿亦……”她声音软了下来，“这根本不是我的错，是她！”
姜以柔声音突然拔高，伸手指着楚知言：“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到顾家来了，如果不是她用言语挑衅我，如果不是她刺激我，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举动？！”
楚知言忍不住一头的黑人问号。
啥？！
受害者有罪论？！
“阿亦，这不是我的错啊，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善良温柔的，如果不是楚知言这个女人激怒我，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姜以柔越说越离谱，把自己洗得比跳进黄河还要干净。
“阿亦……你说是不是这样的？我以前是什么样子，你最清楚不过了，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我呢？我们才是未来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啊……”
楚知言嘴角抽了抽，她这是平白无故就被人盖上了一层黑锅。
你看啊，这锅，它又大又黑。
“够了！姜以柔！”
“阿亦……你为什么要凶我啊……明明我们才是未婚夫妻啊，可是你却还留着她楚知言送给你的戒指，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
“这七年来，是我陪伴在你身边的，你怎么可以在她回来之后，就跟她和好了呢？我们才是未婚夫妻啊！”
“阿亦，爷爷，父亲，母亲，还有小姑、叔叔他们，都希望我们在一起啊，你怎么就不听话，要跟别人在一起呢？”
……
姜以柔越说越难过，她捂着胸口，双眼婆娑，似乎是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阿亦，你难道忘记了我爸爸临终之前对你说的话吗？你难道要违背答应他的事情吗？”
这下子，轮到楚知言不说话了。
她背靠在宽大的柱子上，双手交叠横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先解决吧，毕竟以前的事情我也不了解。”
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楚知言就闭上了嘴巴，面无表情。
“阿亦，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不然的话，不可能会照顾我这么多年的！”姜以柔拉着顾萧亦的手，眼神希冀地凝望着他，希望他能够说出自己心目中的答案。
许是迟迟没有等到顾萧亦的回答，姜以柔再一次询问了一遍：“对不对？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顾萧亦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姜以柔拉着自己的手上，他无情地甩开了她的手，冷冷说道：“没有！”
“什么？”
姜以柔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萧亦。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不知道到底是我什么举动给了你这样的错觉，我也记得我不止一次对你说过我爱的人只有楚知言一个。 ”
顾萧亦的话，让姜以柔心里仅存的一点念想都没了，她怔怔望着顾萧亦，嘴唇颤抖着，看上去仿佛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可是……她酝酿了很久，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姜以柔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顾萧亦，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阿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萧亦抬起眼皮，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你以前……”
姜以柔试图说出来顾萧亦以前的样子，但是……她的话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她自己都回忆不起顾萧亦有没有对她说过喜欢。
姜以柔胸口酸涩，埋在心里的绝望种子如同被灌溉了许许多多优渥的肥料，疯狂地在她的心里肆意生长。
这种难以严明的痛苦，让姜以柔险些喘不过气。
“阿亦……你应该是爱我的呀……你爱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
姜以柔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顾萧亦怎么对她那么绝情呢？
他们明明就是顾家所有人都认可的未婚夫妻啊？
他们明明就应该结婚、生子、然后相守到白头啊？
可是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啊？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脸庞，现在怎么变得那么陌生了？
陌生到她都不敢去相信对她这么冷漠的人会是她一直深爱的顾萧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