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亦眯了眯眼睛，言语间夹杂着一丝震惊：“你怎么知道？”
楚知言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笑：“原来还真是。”
“你离开我，跟这个枪伤有关？”
顾萧亦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楚知言最讨厌的，就是每一次他们交流，问到关键点时，顾萧亦就一言不发。
她总会觉得，自己是个小丑，她费尽心思想要维护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最后却察觉到对方根本没有想要和她一起经营感情的心思。
这对一个人来说，是多致命打击？
倏地，楚知言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狠意，她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顾萧亦的肩头。
没有任何的留情。
楚知言她用尽了全力。
顾萧亦最开始发出了一道轻微的闷哼，接着，就没有了。
楚知言越发的用力咬着，她几乎都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牙齿陷入了顾萧亦的肩头肉里，要是松开，上头肯定会有非常清晰的痕迹。
只是，她不想松开。
她恨。
鼻子酸酸的，楚知言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
顾萧亦身子在细微地颤抖着。
想来，是顾萧亦明明疼得不行，却也不想把她推开，任由她发泄。
在清楚了这一点之后，楚知言慢慢松开了口。
果不其然，顾萧亦的肩头上面，留下了一个非常深、非常明显的牙印子。
肌肉凹陷进去的地方，呈紫红色。
可以看得出来，楚知言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
“你当年到底是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告诉我啊。”
楚知言真的好想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例如当年，楚知言也是想要顾萧亦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如果说了，或许楚知言就释然了。
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明明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分开了呢？
他们不是还在一起幻想未来吗？
“知言，等时机成熟，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什么时候算时机成熟？”
顾萧亦盯着楚知言的眼睛，在心里做出了回答：至少等他把姜以柔安排好。
“再过一段时间。”
楚知言讥笑：“一直拖？”
“知言，给我一点时间。”
顾萧亦态度诚恳，楚知言在面对顾萧亦的时候，也是不懂得怎么拒绝的。
所以……
这一次，楚知言还是妥协了。
她缓缓开口，说了一个‘好’字。
“我以后就不问了，等你告诉我。”
“好。”
楚知言受萧萧的熏陶，也看过不少的小说，知道一些常见的小说套路。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看不懂。
枪伤？
到底什么人才会有枪伤啊？
难道这是军婚的套路？
一个念头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难不成……顾萧亦是军队里的某个大佬？
出来体验生活的？
楚知言一想到这个，止不住的一阵恶寒。
她看着顾萧亦肩头上那道被自己用力咬而留下的牙印子，突然就心疼了起来，手指也不敢去碰，害怕弄疼了他。
“疼么？”
顾萧亦握着她的手，轻轻摇头。
楚知言反握着顾萧亦的手，轻轻抱着他：“对不起，刚才我是太生气了。”
在对面别人的时候，楚知言总是能够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在记者招待会上，面对那么多诽谤侮辱自己名声的人，她也是淡定从容的笑着。
可一旦触及到顾萧亦，不管是什么事情，楚知言那么多年工作修炼出来的情绪，在刹那间被撕碎，好像什么都不复存在。
在顾萧亦的面前，楚知言就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孩子。
喜欢顾萧亦的抱抱，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的一切，喜欢和他黏在一起。
只是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
楚知言成熟了，纵使喜欢，她也会克制着内心的冲动，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
爱情，是奢侈品。
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这都是萧萧告诉她的。
记得萧萧还说过一句：“言儿，你要是不想在一段感情当中受伤，就要把握好一个度，掌控自主权，当然了，不是让你有所保留的是防着一个人，而是你要记住，你再怎么爱那个人，都要有能够及时抽身的资本。”
楚知言时刻牢记，她爱顾萧亦，既然爱，就不会保留。
只是现在，她需要一点时间来重建她对顾萧亦的信任。
“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们之间存在信任危机，只是因为我怕重蹈覆辙，相信我，我会调整好的。”
“嗯。”
顾萧亦回答得简洁明了，只是抱着她的手臂稍稍收紧了些。
“其实……我也有错。”
这还是楚知言第一次听到顾萧亦主动认错。
而不是因为他们吵架，顾萧亦为了让楚知言不生气才被迫认得错。
楚知言也顺着他的话头走下去，问道：“哪里错了？”
“以前的事情，我虽然现在不能告诉你全部，但是我只能说，我离开你，是逼不得已。”
楚知言垂眸，敛下眼中的思绪，声音很轻，语气很平：“嗯，然后呢？”
“你所认为的那些我不爱你的细节，我都知道，但我是故意。”
楚知言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有跳起来：“故意？”
“嗯，你曾经说过，一个人只要攒够了失望，就会离开，所以我就是想用那种办法，让你失望，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太难受。”
楚知言有些无语：“但是你低估了我想跟你走下去的决心。”
“嗯。”
“我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告诉我的，我们一起去面对，不好么？”
顾萧亦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楚知言明白，他这又是不想说了。
“算了，我不问了，越说越觉得气愤，这样不符合我的人设。”
楚知言拥着顾萧亦，只要不去想以前那些事情，她的心情就会很好。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楚知言说完之后，故作轻松地推开了顾萧亦，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没想到，手腕却被顾萧亦扣住。
“别走。”
“嗯？”
楚知言眉头轻挑：“想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