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楚知言问道。
可是她的声音也很小，几乎就快要淹没在吹风机的呼声当中。
她的头发很多，也长，再加上出来的时候，是一点都没有擦，顾萧亦吹了一会儿，就关掉了吹风机。
楚知言不解，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顾萧亦关掉了吹风机之后，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们可以正常说话了。
她回头，抬眸望着顾萧亦，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顾萧亦弯腰，在沙发上拿起一张毛巾，包裹着楚知言的头发，给她擦拭。
“我说，头发湿着出来，还去吹冷风，是会感冒的。”
“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顾萧亦手中的动作一顿，接着很快，就又恢复到了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有偏头痛，还敢吹冷风？”
要是顾萧亦不说，楚知言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太阳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肯定是刚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跑出来吹了冷风导致的。
“可是我想见你。”
顾萧亦给她擦了一遍头发，再一次启动了吹风机。
原本安安静静的房间里面，又响起了吹风机的呼声。
楚知言没有等到顾萧亦的回话，为了让顾萧亦更加方便的为自己的吹头发，她只能默默转过头去，看向了阳台。
玻璃上面倒映出来他们两个人的身影，足以让她看清楚顾萧亦的一举一动，只是，顾萧亦的脸部表情，她看得不清晰，甚至模糊到只能隐约辨别出来他的五官分别在哪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算是说了，也会被掩盖住，传不到别人的耳朵里面。
楚知言觉得无聊，却也没有拿出手机来看新闻打发时间，反而是盯着窗户玻璃上面的倒影看。
她依旧在思考很多事情，千百个疑问缠绕在她的内心，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她也不知道能不能从顾萧亦这里得到。
“好了。”
顾萧亦清冽的嗓音从楚知言头顶传来，楚知言转身，默默看着他把吹风机的线缠绕在吹风机的把手上，很整齐，像极了从前。
从前的楚知言，每一次用了吹风机都习惯把吹风机随手一放，那长长的线就有时候会缠绕在一起，甚至还能够和手机的充电线什么的缠绕在一起。
顾萧亦问她，楚知言表现得比他还要疑惑：“啊？是我干的吗？我不记得了。”
一出现这种情况，顾萧亦就只能够无奈的摇摇脑袋，然后把吹风机的线从那些烂七八糟的线当中解救出来，之后，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吹风机的把手上。
楚知言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你为什么要把线缠上去？”
“这样，就不会显得杂乱，还不会和别的线缠绕在一起。”
楚知言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双眼放光：“哦——原来如此。”
后来，楚知言每一次用了吹风机之后，就会把线像顾萧亦那样，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吹风机的把手上面，再找到一个位置，放好。
这个习惯，乃至七年后的现在，楚知言也还保留着。
甚至这个行为，都已经成为了她下意识的动作，只要用过吹风机，还没有等大脑反应过来，手就已经自觉地缠好了线。
眼前的画面仿佛和七年之前楚知言第一次看到顾萧亦缠线时的画面重合，她怔怔看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像是陶瓷娃娃。
等顾萧亦缠好线了，迈开腿，似乎是想回卧室去放吹风机。
楚知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从他手里拿过吹风机，反手放在了自己身后的沙发上，接着，拉他坐下，坐在自己身边。
“我……有好几个问题想问你。”
他们面对面，相互看着对方。
顾萧亦问：“什么？”
楚知言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说道：“我不知道这些问题能不能在你这里得到答案，我只是想问出来，如果你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的话，我就等你。”
楚知言盯着顾萧亦深邃的眸子，一字一句顿着说：“等你说的，时间成熟。”
顾萧亦沉默，过了片刻，回答说道：“好。”
得到了顾萧亦的同意，楚知言伸手要去解顾萧亦的衣服扣子，却被他猛地一下抓住了手。
“你干什么？”
顾萧亦这么过激的反应，楚知言着实被吓了一跳。
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疤。”
顾萧亦用一种探究的语调说道：“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想看。”
顾萧亦握着楚知言的手仍然没有松开，楚知言却明显地感受到了他手上力道松了松。
这对楚知言来说，就是顾萧亦的默许。
她慢慢解开顾萧亦的衣服扣子，一颗，两颗，慢慢往下，衣衫没了扣子的束缚，在受力不匀的情况下，朝着两边敞开，露出了他好看勾人的锁骨。
接着，是他紧实的胸膛，明显却不夸张的肌肉。
再往下，是顾萧亦的腹肌和人鱼线，性感，让人垂涎。
只是这么美好的一幅画面，楚知言现在却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思。
唯一的情绪，就是慌。
她慌着去看顾萧亦身上的疤痕。
等衣服扣子解开到了最后一颗，顾萧亦整个上半身的正面就完全呈现在了楚知言眼前。
她瞥了一眼顾萧亦，发现他还是一副淡然、好像对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双手分别牵着衣服的两边衣领。
她身子前倾，手却不动，而衣服却因为她身体前倾的举动，顺势把衣服脱了下来。
而楚知言，也就着这个趋势，抱住了顾萧亦。
任由衣服滑落下去，楚知言的手，已经攀上了顾萧亦的背，她侧过目光，看到了之前她在顾萧亦身上看到的那个伤疤。
凹凸不平，十分狰狞。
楚知言的手在顾萧亦的背上轻轻抚摸着，这无疑是给了顾萧亦极大的冲击。
她的手指在伤疤周围盘旋，动作很轻，似乎是带着疼惜去抚摸的。
“你这个伤疤……是枪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