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亦……”
姜以柔喊了一声顾萧亦的名字，顾萧亦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就连脚步都没有停顿片刻。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自嘲笑了笑，走向了顾萧亦的车，准备开车回去。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么？
……
楚知言被萧萧拽着跑出了火锅店之后，跑了好一段路，直到萧萧再也跑不动、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我的天啊！顾萧亦的气场怎么这么强了？我记得以前他是天真阳光帅小伙吗？”
萧萧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恶寒似的抖了抖身子：“太可怕了，刚才我差点就绷不住了，你知道，言儿，我从来都没有在别人面前这么狼狈过！”
楚知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也只能配合着说一句：“是的，他确实变了很多。”
“岂止是变了很多啊？简直就是整个人从头到尾蜕变了好吗？虽然脸还是那张脸，身高也还是那个身高，可……那气场怎么就那么让人害怕呢？”
萧萧不敢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差一点就在别人面前露馅了。
忽然间，萧萧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盯着楚知言身后，吓得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言……言儿，你身后……”
“怎么了？”
楚知言正准备转身，就被萧萧握住了双手，然后说道：“言儿，我还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了啊，那个……一会儿你要是完事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楚知言还没有反应过来萧萧话的‘完事了’是什么意思，萧萧就已经撂下了她的手跑了。
“楚知言……”
楚知言的身后传来了顾萧亦的声音，她整个人一愣，终于明白过来刚才萧萧为什么会那样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是莫名的想逃，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等顾萧亦走近了她，到了她的面前之后，楚知言也不敢抬眸去看顾萧亦的脸，更别提他的眼睛了，只能低头盯着地面，这样就可以假装不在意。
“楚知言。”
顾萧亦没等来楚知言的回答，就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这下，楚知言就算是再装傻，也装不过去了。
毕竟顾萧亦都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了。
“嗯？怎么了？”
楚知言尽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当此时此刻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陌生人，顶多……就是见过许多面的陌生人。
“得不到……就毁掉？”
楚知言微征，不知道顾萧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
顾萧亦脸上的冰霜，是楚知言从来没有见过的，相比起第一次在医院看到他，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不仅整张脸上都像是覆上了一层薄冰，眼底深处更是一望不到底的严寒，说话的语气更像是掺杂着无数的碎冰，几乎要把楚知言顷刻间冷冻起来。
“萧萧的所作所为，你不知道？”
楚知言顿时语塞，她暗自咬紧了牙关，凝望着眼前这个她一直深爱着的男人，好像……陌生得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我……不知道。”
她确实是不知道萧萧过去是要说那些话的，要是早知道的话，她是一万个不同意萧萧过去的。
“是么？”
顾萧亦明显是不相信。
“嗯！”
楚知言张了张口，想要接受的，可在触及到顾萧亦冰冷的眼神时，就失去了想要解释的心思，她想……就算是她解释，顾萧亦也是不会相信的吧？
那又何必……浪费唇舌呢？
楚知言有些痛恨现在的自己，明明在面对别人能够伪装的那么好，偏偏在遇到顾萧亦的时候，这七年积攒起来的任何待人经验都发挥不出来一点点的作用。
顾萧亦……是她的克星么？
不，应该是她的劫难。
可是出乎意料的，顾萧亦相信了。
“嗯，我信你。”
楚知言一时间，甚至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顾萧亦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眸中瞧出来一点端倪。
她看了半天，也没有从顾萧亦的眼中看出来一点说谎的痕迹。
楚知言每次说谎，都会下意识地把双手揣进兜里，顾萧亦再清楚不过了，只是这次，楚知言回答的时候并没有双手揣兜，显然她是不知道的。
“但是……”
反转了？
楚知言听别人说过，一般情况下，别人说的话里要是有转折的话，那前面的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转折词后面的话。
也正是这句话，让楚知言每一次一听到转折词的时候，都会条件反射性地凝神倾听。
“楚知言……”
顾萧亦清冷低沉的嗓音从他薄薄的红唇当中倾泻出来，在楚知言不解的注视下，他步步前进，让楚知言不得不往后退去。
“你……你想干什么？”
楚知言眸中的疑惑情绪，忽然间就转变成了警惕。
顾萧亦每前进一步，她就被迫往后退一步。
他们现在……正处于一个没什么人出现的小巷子当中，就算是大中午的，烈日高照，一眼望过去，也没有看到一个人的影子。
楚知言一步接着一步地往后退，顾萧亦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她就要退到墙边了，再这么下去，她可没有任何后退的地方了……
情急之下，她便抬起双手，抵在顾萧亦的胸口：“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顾萧亦的眼神却在楚知言话音刚落之后，盯着她抵着自己胸口的双手看：“先动手动脚的人……好像是你。”
楚知言的双手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样，触电般地快速抽回了双手，她连忙垂眸，不敢去看顾萧亦的眼睛，双手不安地纠缠在一起，却看得出来她在尽量克制着紧张了。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说话，别再往前走了。”
“我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说。”
顾萧亦淡淡的嗓音从楚知言头顶传来，她有些微征，思绪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