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萤泰然自若坐上主位,凛光环视一圈,无形的威压如期而至。
众人下意识挪开视线,心情复杂地低着头咽了咽唾沫。窗外乌云渐渐聚集,掩盖了烈日阳光,似是给股东们的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她玉指轻叩桌面,富有节奏的脆响在静默的会议室里回荡。
“怎么?”女子率先打破沉默,声线带着淡淡的嘲讽,“刚才不是能说会道,现在倒像是打霜的茄子——蔫了?”
丁总努了努嘴,却不敢吱声,他探头探脑地偷瞄了眼冯总。
只见冯总十指交叉,沉静地敛着双目,面色沉重。
又是一阵沉寂,季夏萤轻笑一声,“都不说?”
“那我来说。”她冷着脸,点起名字字诛心:
“丁总,挪用公款的钱补齐了吗?是等着去吃官司,进去吃牢饭?”
“江总,偷工减料的新产品你召回了吗?还是等着消费者投诉曝光上电视?”
“张总,偷税漏税还不去补?是等着和丁总一起吃牢饭?两个人一起吃饭,饭更香是吗?”
犀利的眸光扫过,几个老总面色凝重埋着头,丧如考批。窸窸窣窣的雨声传来,细密的雨滴垂挂在窗面,如同坠在股东们的心尖,细小却无法忽视的刺痛。
沉默已久的冯总双腿交叠,交缠的拇指踌躇地摩挲着。
半响,微风稍稍吹散了*,窗边投射出一道微光。
冯总伸手扣了扣桌面,意味深长唤道:“季小姐。”
“你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代表顾氏?代表顾家?代表顾少夫人?”
“还是季家?”
“亦或是......你自己?”他抿着唇似笑非笑,脸上的不屑与轻蔑毫不掩饰。
陈浩心中顿时一哽,放轻了呼吸。
冯总的刁难真是来得猝不及防。
身份不同,立场自然不同。
若说顾少奶奶代表顾氏,她在公司无职无位,更没有股份。何来立场管顾氏内部人员?
若说代表顾家,可顾老夫人健在,顾姓叔叔伯伯众多,而她嫁进顾家才短短几个月,怎敢越俎代庖?
若说是顾少夫人,也最多算是顾氏的半个外人,顶多破例旁听几次董事会,现下竟敢弹劾苛责股东?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季夏萤低垂着眉眼,手中钢笔流转,在指尖上跳起的舞姿,华丽又绚烂,又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良久,女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定眼看向冯总,“冯先生,我向来佩服您缜密的思维。”
冯总轻哼一声,得瑟地晃了晃腿,眼底充斥着孤傲。
“只可惜——”季夏萤话锋一转,手中的钢笔厌恶地丢在桌面。
一声脆响,另在场所有人心弦一颤。
“你根本不把智慧用在正道!”她直径起身,深灰色西装裤腿完美勾勒出女子笔直的身形。
冯总眯了眯眼,放松的拳头缓缓蜷起。
季夏萤眸光彻寒,一步步走向冯总,“你结党营私,涉黑犯案!”
“你能力不足,却心比天高!”
“你所赚取谋得的每一分钱,都是出卖了自己的良知、道德、践踏法律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