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那又如何？
“我赢了赌约，却输了他。”季夏萤垂头低低苦笑着，双眼却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泪水不止地潺潺。
她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如玻璃般支离破碎坠落在泥泞的地上。
只能含着泪，咬牙忍着痛，即使双手被割得鲜血淋漓，也要一片片捡起将他们拾起，一块块拼接。
因为——那是她的心。
“你……”顾秋泽眸底闪过一丝不忍，但转眼被怒意取代，语气透着浓浓的酸意与怨气，“哭什么！不是早就料到结果了吗！不然，你就会自信的赌他救你！”
他一语戳破真相，季夏萤哽噎地张了张唇瓣，通红的双眸停止了流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失魂落魄坐在地上。
对，是她错了。
从一开始若是对顾霖衍有信心，定会赌他救自己。可她没有……究其根本是因为她也认为简冰洁才是顾霖衍的心头肉。
因为她对他，从未有过信任……
不信任的假夫妻，怎么可能有未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季夏萤脑海中的弦崩断了般，失控地揪心嘶喊，“可是我不甘心！”
她双膝跪在地上，捂脸失声痛哭，“我真的好不甘心！哪怕有百分之一……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都希望他选的是我！”
空荡荡的仓库，响彻起女子悲伤的哭声，一声声仿佛一根根银针扎进了顾秋泽的心。
他像是怕惊动了女子，只敢用指尖轻轻拭去她的泪，连嗓音也沾染些许暖意，“好了，别哭了，我送你回去。”
仍是那辆鲜红色的跑车，仍是相同的两人，两人心事重重，和来时的心境完全不同。
窗外连续几辆黑色轿车经过，声势浩大，若是季夏萤有心留意，就会发现全是顾家的专车，一辆辆似是争分夺秒地赶往仓库。
顾秋泽喉结一个滚动，出声吸引她的注意力，“我送你到顾家附近？你自己回去？”
“送我去医院。你知道是哪一家。”女子疲惫地闭上双目，干涩的唇瓣微动。
知道是哪家？
季夏萤母亲林曼茹住院那家？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知道自己才是林家外孙女？
顾秋泽心头猛然一跳，手一抖差点撞上了对面驶来的车辆。
他眼疾手快打了大半圈方向盘才堪堪避开，避免了车祸。
耳边传来司机气愤地咒骂声，还有各种车辆的鸣笛，但此时顾秋泽的心神全数贯注于女子所说的话上。
他额头布满细汗，想要开口询问，又怕只是自己多想，打草惊蛇。
“赵雅不就是你送进顾家的吗？”女子睁开了眼，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清明透亮，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她讥讽地勾了勾唇角，“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让你送我去医院看望妈妈，有什么好慌张的？”
“……”顾秋泽心头打起了小鼓，踌躇试探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发现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