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芯芷心底由被揭穿的恐慌到后来的气愤，怒声一吼，“你知道却不说，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宾客们纷纷侧目，眼中充斥着疑虑，他们并未听见两人之间的悄悄话，对这突然的怒意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季夏萤抿唇不语，松开裙摆起身，仿佛刚才在施芯芷耳边厮磨的并非自己。
几句言语的对峙，一方气定神闲，一方暴跳如雷，高下立判。
林老太太灰暗的瞳孔里亮起微光，眼底不仅仅是赞意，还增添了几分似曾相识的怀念。
何曾几时，豪门名媛一代不如一代，只有蔓儿铮铮傲骨，蕙质兰心。
还有……这位低调的季小姐，倒是有几分昔日蔓儿的光彩。
“好！你高洁傲岸！装得一副心思干净！”施芯芷撑着手起身，脸上还印着巴掌的红痕，发丝凌乱的窘迫却掷地有声，“我心机！我心思深沉，处心积虑！”
“我今天就说句你们都不敢说的实话！”她轻蔑地眼角一撇周东一，肆无忌惮讥讽，“男人就是靠下半生思考的动物！你稍微给点甜头，就能把他们迷得神魂颠倒！”
“还有些人，又蠢又坏！既沉迷于美色，还贪图钱财！做尽窝囊事！”施芯芷恶狠狠地瞪了眼施建新。
“……”季夏萤环抱双手，沉默不语。
“你聪明！看穿了我所有的阴谋！”施芯芷不甘收回眼神，凝望面前的女子。
忽地，她眸底迸射出恨意，张狂仰头长笑，“那又如何！”
“他周东一就是个傻子！自然是傻傻迈入我的陷阱！居然蠢到相信我每一句话！被当枪使还不自知！”施芯芷咧嘴笑着，嘲讽使得她快乐，却没注意到身后男人逐渐猩红的眼。
她幽幽一叹，望向顾霖衍的眼神带着点哀愁，“顾少爷怎么就不能蠢些呢？我嫁进豪门的路好难……真的好……”难！
话音未落，施芯芷一声闷哼，痛苦得五官扭曲，她低头看着小腹隐隐露出的刀尖闪烁发光，上面沾染的血色红得似火。
可想而知持刀者究竟是有多恨，才会狠到背刺的刀尖穿透身躯。
她极度缓慢地转头，竟看见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是……你？”忍耐着剧痛，艰难发出颤音，话语带着施芯芷意外的口吻。
周东一额头布满汗水，持刀的手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恐慌，还是报复的快感。
施芯芷勉强挤出了笑容，她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还有那个孩子……濒临垂危的心跳。
周东一啊，原来是周东一。
他仍是那个熟悉又固执的傻子，但他眼底的决绝又是那样陌生。
“结束吧……一切都结束吧……”周东一接住她滑落的身躯，轻轻倚靠在她的肩上，闭上眼两行泪默默滑下。
施芯芷转过头来，死死咬着牙关，捂着腹部*的伤口，狰狞一笑，“季姐姐，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