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衍眯起眼,厉声喝道,“看着我。”挑起她的下巴,细细审视一番,命令道:“今天,不许到处走动。绝对!”
他再三强调,惹得季夏萤有些心烦,皱着眉头,嘟哝道,“我听见了。”
“……”
顾霖衍面无表情,松开她的下巴,操控轮椅仓促离去。
季夏萤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再次看了眼简讯。
沉默地用指尖轻敲几下屏幕,略有所思。
她仔细穿戴,特地戴了个遮阳帽,避开佣人的视线,钻进花园。
季夏萤漫步至杏树下,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果然是你!”
季夏萤低声惊呼,走到那人的身后。
“给我发消息的是你对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季夏萤连连发问,沉着眼紧盯着对方。
那人背对着她,微胖的身材可看出已是上了年纪的妇人。
“你很聪明。”妇人终于卸下心防,转过身微笑望着她,承认一切。
“现在不需要装疯卖傻了吗?就不担心被人看见?”季夏萤目光掠过她怀中的洋娃娃。
“护工都被我支开了。”妇人自信一笑,凝眼肯定地望着她,“而以你的聪慧,自然是会避开耳目和我见面。”
季夏萤挑挑眉,“所以呢?你发的简讯,不就是为了约我谈话吗?”
她微微偏头,想起了十分巧妙的短信:
信以为真。
书不尽言。
这位装傻的妇人,认为顾霖衍仍是犯下滔天罪孽,不相信季夏萤的直言片语。
并认为她听信谗言,把虚假当作真实相信。
而仅靠简讯,难以传达更多想要表达的话语。
最开始,季夏萤仅读懂了这条简讯字面上的意思,是对方想要约自己进行更加深入的谈话。
可奇怪的是,没有时间,没有地点,要怎么约呢?
“你真的很聪敏,竟看懂了我的暗示。”妇人欣赏地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我本是随意一留,并不对这次的见面抱希望。”
“信以为真,书不尽言。很巧妙的藏头诗,‘信’‘书’,暗示了会面地点在杏树。”季夏萤倚靠着树干,缓缓述说。
“对。”妇人抿着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可如此机敏的你,怎么会相信顾霖衍的一派胡言!”
季夏萤轻咬下唇,不解道:“你为什么一直这么说?顾霖衍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恨他?”
妇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季夏萤心一惊,结合之前妇人胡言乱语,失声低呼,“他……难道真的杀了你女儿?”
“呵!你问我为什么!”妇人仰起头,眼眶开始泛红,情绪起伏不定,沙哑的嗓音高亢控诉。
“婉儿!我家婉儿!就是他罪不可赦的证明!”
“她才二十四岁啊!嫁到顾家短短一个星期,像是苍老了数十岁!”
“头发掉了一半,一头黑发竟开始泛白!”
“我问她,她却支支吾吾地不说话,眼泪直掉!你知道我这当妈的看得有多心痛吗!”
一提起伤心事,妇人痛心疾首,难受得拍打胸口,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