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开心白了他一眼,指挥着把蒙着眼的侍女带到了偏僻的厢房内。
护卫想扯掉那布,却被金开心阻止了。
她故意大声道:“蒙着眼的布不用摘,看不到只会增加人的恐惧。”
那侍女一听,果然瑟缩了一下。
金开心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弘弈问道:“你要在这里看我审讯人么?”
“那当然。首先我的小开心果肯定是受欺负了,这必须要讨回来。其次,这种好戏我绝不错过,特别是又有一个能了解你的机会时……”
金开心啧啧地摇了摇头:“承认吧,你就是八卦。”
说罢,她转头打量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侍女。
侍女的服装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看不出来是哪一户人家。但是走进一闻却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金开心没说话,向林弘弈招招手走出门悄声道:“你也闻到了吧?不是普通女子身上所用的熏香。”
“嗯。玫瑰、丁香、龙脑香、细辛、檀香、葫芦巴,这是用来驱虫防蛀的。”林弘弈一挑眉问道:“你招惹了逸风书局的人吗?”
金开心一拍大腿:“我猜就是。但这样猜没用,我得需要一份口供。你悄悄地帮我请官家的人来。”
林弘弈点点头,唤了心腹前去。
金开心走回屋子里,那侍女听得屋子里一直没动静也一动都不敢动,绷紧了所有的神经,所以金开心开口说话将她吓了一跳。
金开心温柔地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滴水之刑吧?我不会伤你一分一毫,不过我一直很好奇,明明水滴石穿需要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惩罚犯人的时间根本不够用那为什么这么温柔的滴水之刑却能称之为酷刑呢?要不,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吧?”
那侍女拼命挣扎,却被按在地上,仆人按照金开心的吩咐将她固定住,一滴滴水准确又缓慢地滴落在她的额间。
开心又道:“你有什么突然想起来的话,可以现在就跟我说,这样大家都痛快。”
那侍女虽然害怕,却也想着不过是水,杀不了人。自己若是没回去,小姐肯定会报官来找自己的,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于是她仍嘴硬地道:“你这样抓人是犯法的!还不快放了我!”
金开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将刚刚吩咐子枝取来的小话本翻开来,旁若无人地开始阅读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弘弈看着地上仍咬牙坚持的侍女,凑近了开心耳语问道:“这还要多久啊?”
“嗯?”金开心这才从话本中抽离出来,见到其他人也都不解地看着她便说道,“不用耳语问我,这也才快一盏茶的时间。大家要是好奇,那我来解释一下吧。”
她放开些声音,以便地上的侍女听得更加清楚:“你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不错,是个衷心的奴仆,但是你知道吗,你还坚持不了多久的。我猜,你现在心中已经开始充满恐惧了吧?因为水一直滴在额头,你也被强迫闭着眼睛。你会随着这水滴的连续滴落而慢慢地越来越烦躁,与其同时,你无法动弹所以只会更加烦躁。”
金开心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却令人不寒而栗。地上的侍女开始颤抖,因为她听到那说话的女子声音里仿佛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金开心递过一张纸条给林弘弈,纸条上解释道:“这是心理诱导。”
林弘弈顿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金开心继续温柔地一字一句慢慢诱导着:“是不是开始感觉头疼了呢?意识时不时也快模糊了?你现在已经不只恐惧了吧?还有痛苦和绝望。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干今天这件事情的?”
那人终于颤抖地开了口,说出的话却是,“是,是于二小姐!是于二小姐!”
金开心眨眨眼问道:“她让你做什么?”
“往……往你的马车上扔石头。”
开心啧啧了两声,“于二小姐和我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乖哦,不说实话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啧,我本来不忍心对女人下手,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做一回恶人。”
她示意子枝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那侍女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自己的袖子被挽起,有冰冰凉凉的液体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金开心笑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是……是什么?我我都招了!快停下!”那侍女已经恐惧地牙齿都在打颤。
“当然是毒药啊。这毒药呀,会使人奇痒无比,曾经用在别人身上,那人可没有像你这样被控制住,所以最后你猜怎么着?他拼命去抠沾了的地方,皮肤抠得血肉模糊,甚至连白骨都露了出来,但是他还是觉得钻心的痒。”
林弘弈看看正在瞎编乱造的金开心,再看看拿着去了皮的山药棍的子枝,只越发觉得想笑。做饭的人都知道,山药除了皮后的黏液会使人过敏,所以料理者一般都会先用食醋擦手。也不知道这精灵古怪的姑娘从哪冒出来这点子。
但那侍女看不到,所以愈发恐惧,只觉得皮肤又痒又痛,不自觉地就在地上蹭了起来,企图减轻这种难受的感觉。
“不招吗?那接下来,这东西就要用在你的漂亮脸蛋上咯……”
“我说!我……我说实话!是,是黄小姐让我丢石头的。放了我吧,求您了,给……给给我解药,我不想死……求求您!放了我吧,我只是……是她教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