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七八天的时间,也使得怡乐公主和永德帝的关系,越发紧张起来。
连带钱老夫人也夜不能寐,她老人家根本不知道,被带走的人中是不是有多多。
就连递给怡乐公主府的拜帖,也被婉拒,这叫她更是心急如焚。
没几日,嘴唇上就布满了水泡,人也变得苍老了不少。
她难以想象,多多现在要是在永德帝手中的话,等容宸凯旋而归的会是什么,到时她钱府也会因欺君之罪一夜倾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多时间,但怡乐公主也请了不少人到她的别院“做客”。
永德帝在劫持了人后,就着人一一去判定那些女子的身份。
奈何他的人查来查去,都没查到与所得消息相关之人。
路引中,没有一个人叫多多的。容貌上,没有一个和钱容宸有相似之处。
凭借这两点,就可以将那些女子全部排除。
不过本着谨慎态度的他们,又将那些女子的底细上至祖宗八代都查了个遍。
终于,他们在其中找到了柳春芽,这个和靳多多有关联之人。
柳春芽自从被抓走后,就过得心惊胆战。
当从一个地方,换到另外一个地方,又被人反复盘问过后,她越发的肯定,这些人是冲着多多来的。
想到多多的特殊身份,还有一而再的救过她的命,面对自己被单独拎出来,询问多多下落时,她咬牙坚称不知。
哪怕她吓得双腿发软,数次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可内心深处依然是坚定的。
那些人问她为什么之前在桃花村,还给多多做管事,后来莫名户籍会出现在宁城。
她答亲爹考上举人,在荣县做县丞,她不过是随父迁移。
不过在这之前,是得知宋志晨府上千金在那,她提早过去探望,之后就留在那。
她不知道那些人都知道了什么,就顺带解释了下,为什么会认识宋志晨府上的千金。
那些人问,为什么她年纪小小,会独自出现在凛都。
她答自己胆子大,因为年纪小,想见识下世面,所以趁着爹娘不注意,就偷偷跑出来,想看看人人嘴里所说的繁华凛都是什么模样。
那些人又问多多的容貌,要她描绘。
她答几年不见,女孩子在长身子的时候,是一年一个样,她只知多多幼时是何模样,现在就不得而知……
这样反复的问题,柳春芽每天都要被问好几次。
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知道现在只要撇清和多多的关系,就算是护着多多。
只要多多平安无事,最后她应该也是没事的。
当然,也有可能那些人一怒之下,把她杀了。
要是问她怕吗?
她自然是怕!只是她聪明,知道自己要是说出来,不仅会害了多多,还会害了更多的老百姓。
从她和多多经历过旱灾,一次又一次从死亡中逃脱,在看到那些老百姓的不易,她就不想再看到那画面,也变得惜命。
她明白自己一旦说了,也就没了利用价值。
只要多多没事,她活着的机会就会大一些。
她不松口,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多多,更多的是为了那些老百姓。
陆彦希说,每一次的战争都要死不少人。
多多一旦被抓,她的父亲就会屈服于那位暴君,最后哪怕打赢了东夷,也要马上去攻打南蛮。
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当初桃花村有多少人被征丁,但仅仅从小桃姐妹俩的嘴里,也能猜到一二。
就那些人,还仅仅是用在了和安州对峙。
要是攻打南蛮,还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要面临生离死别!
永德帝这边的人撬不开柳春芽的嘴,哪怕见给那姑娘上刑,也是一样的结果。
如此僵持了几日,这期间不管是在凛都还是附近的几座城池,照样寻不到多多的下落,这使得他又将怀疑的目光落向乐怡公主府。
怡乐公主这边因为永德帝的插手,想到奄奄一息的沈慕寒,她心中就恨。
她和沈笑都笃定,一法大师说的人被永德帝带走了。
为了儿子,她想尽办法寻找被带走的人被关押在何处。
眼见已经知道地方,正要叫人去抢回来时,突然清心寺来了个小僧人替一法大师传话。
“人已离开,无须再找!”
乐怡公主听到这话,心中气得要死。
分明当时一法大师前来时,一脸严肃的说有颗吉星从宁城移到凛都。
不出意外,这吉星是指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
只要将她寻出来,让她心甘情愿给慕寒冲喜,慕寒从此就能平安顺遂。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做母亲的不就是盼着他能好吗?
可就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她就能把人找出来,连以防万一的法子都不用,就能叫人好起来。
可偏偏这时,叫她那丧心病狂的父皇给坏事了!
都说天家无父子,她还只是个女儿,也只有慕寒这么一个儿子,可就是因为得道高僧的话,她父皇连个外孙就防得如此之紧。
这些年,要不是她盯得紧,慕寒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越想越恨的怡乐公主,转身直接给钱府下帖。
她知道她父皇忌惮的是什么,这些年钱府又是如何夹紧尾巴做人做事的。
别看钱容宸脱离了钱府,但只要解决了钱冬灵的事,他们和好也不是不无可能。
她父皇叫她不好过,那她就叫她父皇不好过。
她也不图别的,只要慕寒能好就行!
要不是钱容宸不在,她就直接找上宸王府了。
她知道宸王对她父皇不满多时,也隐隐得知他在计划些什么。
许是怡乐公主的态度转变,作为宸王府的人,且又是沈慕寒学生的钱瑾,想要再去探望人,就方便了不少。
他手中还有多多叫他转增的护身符,加上他也想看看沈慕寒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直接去了。
沈慕寒这段时间,始终处在昏昏沉沉中,一天加起来清醒的时间,能有一个时辰都算多。
钱瑾过来时,他依旧在昏睡中。
难得请了一天假的钱瑾,从午时末一直等到夕阳西斜,正准备离开时,才被告知他已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