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要不算了吧?”
巧儿一听那么远,直接打消了念头。太远了,她不想背井离乡。
“这个,等回去问问你阿爷,看他怎么说。”
陈氏就巧儿这么一个孙女,自然是希望她好。
不过她不傻,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过问自家老头子。
在她看来,她家老头子是聪明的人,懂得比她这个妇道人家多。
这会儿她轻声和巧儿说完话后,看向多多道:“镇上没有就算了,宁城的话,能不能让我们考虑下?”
靳多多没想到她没死心,想到话都说出去了,就点点头道:“好,不过陈阿奶,过两日我们就得走了。这里的事钱府的人会接管,不管巧儿姐去不去,你最好在明天之前就得告诉我。”
陈氏没想到靳家的人这么快就要走,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不留在这过年了?”
“不了,宁城那边事多,得赶在腊月之前过去。在这之前,兴许要去一趟青城的钱府。”
陈氏和巧儿一听到钱府,眼底又露出艳羡之色。
能和钱府攀上关系,当真很厉害。
这靳家,过得越来越好,也越来越能耐了!
“那行,我晚上就给你消息!”
陈氏说完这话,从脖子上掏出钥匙,将钱瑾家门打开,之后在多多的注视下,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
靳多多没动手,便是她想伸手拎个桶,都被陈氏给阻止。
她看着陈氏带着巧儿将钱瑾家打扫干净后,心底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其实都不用进屋去看,单看这院中连根杂草都没,就可以想象这宅子经常是有人来收拾的。
从方才陈氏和巧儿那麻利的样子看来,多半都是她们在做。
阿瑾如她一样,将近两年没回来,是什么让她们两年都能坚持来收拾呢?
莫非是她娘花钱,让他们家做的?
很快她又摇摇头,将这想法排除。
张全作为桃花村的村长,家境还是殷实的,根本不缺打扫屋子的银子,何况还是作为村长的媳妇和唯一的孙女来收拾。
便是有,那也是儿媳妇,孙媳妇之类的。
如此看来,应该是他们心善吧,就如最初的时候,阿瑾他们在镇上摆摊,而村里以张全为主,自动自发的过来帮他扫屋顶的雪。
不管怎么说,现在西山那边要种棉花和粗粮,还有往后陈小东那边的分红会捐给村里的私塾,也算是她对村里的回馈了。
陈氏和巧儿关好门,看靳多多低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当即道:“多多,石头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他如今算是一个半大的小子,认了你爹娘做干爹干娘,人又在外头哪能行。别是给欺负了,都不晓得。”
靳多多听陈氏关心的话语,心里替钱瑾感到高兴。
不过他的身份更是不能暴露,当即回道:“陈阿奶放心,阿瑾聪明着呢,不会有事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要看他自己了。眼下他在外头拜了一个能人为师,跟着人家做学问。”
陈氏一听拜师了,还做学问,第一反应就是钱瑾运气好,肯定是找了个很了不得的人做师父。他年纪那么小,跟着师父才能学到更多,说不定都不用等到二十岁,就能考上举人。
她一想到举人,下意识就想到柳志毅。他那岁数考上举人都算是能耐的,更何况如今是他们桃花村人的骄傲。
如果钱瑾能够二十之前考上举人,岂不是说往后连中状元都可能?到时候做得官会更大,这算来都是他们桃花村走出去的人。
她家老头子作为村长,那得多有面子?现在因为他们村出了一个柳志毅,十里八村都很羡慕他们村了。
要是能出个进士状元什么的,怕是整个镇上的人都得给他们桃花村面子。
等到钱瑾锦衣归乡,一路上敲锣打鼓的,那风光都是属于他们桃花村的……
“好好,多多你要是遇到他,就让他跟着师父好好做学问,他家这边我们会好生给看着,叫他别挂心。”
“谢谢陈阿奶!”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多多你也赶紧回去吧。这是北山脚下,天冷野物可能会下山觅食。”
“嗯,陈阿奶你先走,我一会儿就回去。”
陈氏见多多没跟她们一起走的意思,也没放在心上,当即摆了摆手,带着巧儿走了。
又是一个人,靳多多再次放空自己,脑海不自觉地浮现她哥给她的画像。
虽然在纸上看不出具体身高,但从那已经长开的模样,也能猜得出应该高了不少。
他与陆彦希完全是两个类型,最初的陆彦希即便是狼狈,骨子里也带着矜贵。如今的陆彦希,身上除了读书人特有的书生气之外,也多了些商人的精明气质。
而她哥,身上早已没了当初在村里时孩童模样,黑曜石般的眼眸透着士卒特有的刚毅,挺直的鼻梁下不知是不是画的缘故,嘴角始终微微上扬。
也正是因为如此,给人的感觉又有些矛盾。他既有书生的文质彬彬与落落大方,又有武人的那种霸气。
说来长得和她爹有点像,但又不一样,想来应该是综合她爹和大娘的优点一起长的。
也不知等再次相见又是什么时候,到时候会长成什么模样呢?
脱下衣服,会不会有书上描写的人鱼线和八块腹肌什么的?
想到这,靳多多突然脑海中又浮现,她哥当着她的面,不紧不慢地脱下外衣,之后身着单衣,眼底带着淡淡地笑意朝她勾了勾手……
就在这时,靳多多觉得脑子发热,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鼻尖往下流。
等她用帕子一擦,待看到那红红的血迹上,忍不住仰头伸手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完蛋了!”
她居然YY自己的哥哥到流鼻血,这是一个当妹妹的会做的吗?
她,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
不不,应该不是的。
她会流鼻血纯粹是凑巧,肯定是前几天挖野山参的时候,自己偷偷啃了一根,补过头所致的。
然而刚刚心头那抹蠢蠢欲动,又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