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次我过来之前,还去了一趟桃花村。那陈家的小子见到我,托我捎带口信,说你家他会帮忙看着,叫你别担心。另外这十两,是他还你的。”
钱钰琨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丁香银簪,之后又从随身携带的荷包中掏出两锭五两的银子,一并放到靳一烈的手中。
这根丁香银簪,是按照他画的花样打出来的,用的便是救千户得来的赏银。
这是他送她十周岁的生辰礼,虽然迟了些,但依旧希望她会喜欢!
“你什么时候走?”
才刚到还没休息钱钰琨闻言眉眼一挑:“怎么?”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好给多多回信。还有这些,你帮我都给她寄过去。”
钱钰琨年岁到底大了一些,在得知靳一烈居然要给多多送银簪时,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你知道一个男子给一个女子送簪是何意思?”
靳一烈原本没想那些,只是想送一些首饰给多多,叫她能够欢喜。
这会儿听到钱钰琨这话,脑子一转,微红的脸闪过一抹狼狈。
一个男子给女子送发簪,寓意着喜爱对方,欲求此女为妻,与之结发……
钱钰琨原本帮忙他做这个发簪,自以为靳一烈是因任性而投军,心里对钱氏有愧,所以才亲自画花样让帮忙打出来,要送给钱氏的。
哪知这会儿听是要送给多多,这叫他忍不住不多想。
特别是有他三叔这个例子在,他绝不允许自己的身边再次发生那样的事。
三叔那么有能耐,和冬灵姑姑都没有结果。
他靳一烈一个什么都没有小子,若是勾得多多对他起了心思,那结果他都不用想会是什么。
哪怕他祖母说,不管多多这边了,但他心里门儿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多多日后所嫁之人,必须是权贵之家。
一个毫无底蕴的乡下小子,再是能耐,想要娶他们钱家女,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是欣赏靳一烈不错,那也仅仅是看在靳家对多多有养育之恩的基础上罢了。
没了这层关系,他再是欣赏,也不过是当对方泛泛之交!
“靳一烈,你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该想的别妄想。”
靳一烈是头一次听到钱钰琨连名带姓喊他,在听到这话后,心头狠狠一震。
他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根本不能奢望,可……就是不甘心。
都说英雄不论出身,莫欺少年穷,他们又如何断定他的未来不好?
门当户对……他其实也可以拼一个新贵出来的!
钱钰琨看到靳一烈脸上的倔强,当即眉头一挑,“不服气,不甘心?”
靳一烈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虽然没回答,但那坚定的眼神便说明了一切。
钱钰琨见状,不由自主地想到多多那无忧无虑的性子。
她自幼生活的环境与那些大家闺秀不同,往后长大了,真的按照家族的意思,嫁入到那些高门大户中,怕是会闷闷不乐。
他虽然和多多接触的时间不多,见过的次数也有限,但从小就没有妹妹的他,心里对多多也是疼宠的。
也罢,眼前这靳家小子却是还小,加上接触过一段时间后,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能够为了多多,果断的放弃走科举之路而投军的话,未必不能拼个好未来。
只是别人或许不清楚眼下的局势是什么,他却是门儿清。
靳一烈短时间内想凭借这战役立功的话,怕是要失望。除非,这场战役是和他国打,他才有机会!
“现下冬月,这战眼下僵持,怕是没个三五年打不下来。你若是真有心,我个人也不是不给你机会。你如今已是军籍,户籍独立迁到这,明年我想法子给你安排科考,你若是能一举考上秀才,且三年后考上举人,同时在军中也能成一个军师的话,我不仅不阻拦,且会想法子说服父亲到时候都站在你这边,如何?”
不是没有文人在军中任职,就凛国史上便有文状元远离朝堂,到边关当军师的例子。
靳一烈若是能以十五岁的年龄考上举人,又在军中任军师的话,那意味着前途不可限量。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便能飞跃。
他要是真的对多多有那个心,且也能做得到,那让多多嫁给他,也不是不行。
钱府其实现下的地位,根本无须锦上添花。
再则,他隐隐猜到那个钱瑾别有身份。
他虽然名义上是钱氏的义子,姓钱,但说到底也是靳家的义子,得喊靳一烈一声义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日后必然登高位。一旦他上去的话,靳一烈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只是眼下局势不明朗,很多事想是一回事,最后能不能行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中间,突变太多了,他们赌不起!
再则他提出的这个条件,寻常人根本做不到,除非他各方面足够优秀!
在军中哪怕不打战,靳一烈一个小卒想要爬上军师的位置,可以说比三年内从一个白身考上举人还难,更何况是双重的困难度叠加。
身为小卒,每天得花很多时间在操练上,故而休息的时间着实有限。
他得用这有限的时间来看书,在没有夫子教导的情况下,自学成才,何其难。
不过就算这样,靳一烈都能做到的话,那他也没什么理由好阻拦。
他自己今年秋闱以十八之龄考上青城解元,在外人眼中,已是前途不可限量。
可他心里清楚,那是自幼就开始请名师教授,且见多识广的缘故。
而他对靳一烈这个还没上几天书院的人所提的要求,听起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这条件已苛刻到了极致!
靳一烈一听钱钰琨的条件,是想也不想的应了下来。
他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机会,须得牢牢抓住。
能不能做到,他先得努力了才知道。
多多现在说要给他做依靠,而他想往后余生,给那傻丫头做依靠!
钱钰琨没想到靳一烈答得这么爽快,便想都不曾想,倒是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