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芽头一回听说什么保护费，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回道：“不知道，等我爹回来，我问问。”
“那行吧，今天先这样。等我哥他们回来后，咱们在一起商量。你们都没问题，到时我再教你。”
“多多，谢谢你！”
柳春芽很是激动地朝靳多多道了歉，之后带着多多特意给她的几块萝卜油包回家。
“去隔壁了？”
柳春芽刚进入家门，就见她娘一脸疲惫的从堂屋走出。
“娘，你回来了？”
“嗯，你手上拿得是什么？”
温氏说着，目光盯着她手中的碗，手却不断地揉着太阳穴，显然不是身子不适就是心情不大好，所以脑子疼。
“多多给我的，娘你要不要尝尝，这是多多做的，我和她说，想学了到时候去镇上摆摊。”
温氏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她知道哪怕芽儿心里对她和相公有隔阂，却也一直是为这个家着想。
分明她还不足十岁，却在知道家里的情况不大好后，便主动寻找给家赚钱的路子，就为了帮她分担一些。
这段时间，她没少往外走动，一心想解决家里目前的困境，偏生一无所获。
相公出门会友也是帮忙打听看看，有没有在年前赚钱来得快，本钱又不要太高的生意。
结果发现不是骗人，就是根本没有。
“娘？”
温氏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那我可要尝尝多多的手艺，看看到底是怎么好到能让你心动想摆摊。”
柳春芽也不多言，直接拿起一块递了过去：“娘，这是刚起锅，还有些温热，你赶紧吃。”
温氏如同芽儿一般，在尝过一口后，很快第二口，第三口，没多久直接吃完了。
她看着指尖上的油，叹息一声：“好吃是好吃，就是用的油多！也就你钱婶疼她，由着她胡来。这要是在别人家，指不定要被怎么打骂。”
从指尖上的这些油看来，钱氏也真是个舍得的主，居然由着多多直接胡闹。
这要换成她家，是在往日家里宽裕之时，芽儿要胡闹，她都未必会同意，更别说现在了。
“你说你想做这个摆摊卖？”
温氏说着，又看了一眼手指。
“对！娘，你也觉得这个好吃吧？到时候肯定很好卖的。多多都想好了，回头配着馒头夹着吃，还再卖点豆浆……”
“不行，我不同意！”
柳春芽还没和她娘说好，就直接被否定了，当即她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这也太费油了，虽然是好吃，但把成本算进去的话，价格就高，回头没有人愿意买。”
“娘你咋知道？我都还没学呢，你就直接说没人买。我觉得相反，肯定有人买的。镇上的人比咱们村的人富有，卖个一文两文，总有人愿意。还有，我们也不是单卖这个，到时还能做点别的跟着一起卖。比如我们家今年黄豆多，可以做点豆花跟着一起。”
“你当镇上的人傻，弯腰有钱捡啊，还一文两文就舍得？”
这丫头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怎么就没有，这不是很快就要过年了，大家往镇上挤，总该是有手头宽裕的人吧？我也没别的想法，就琢磨在年前赚一点，缓解下家里的困境就是。别的我可能没办法，但阿爷阿奶那要孝敬的，总该要给！”
柳春芽说着，抿着嘴，一脸委屈地望着她娘。
温氏还想反驳，可一想到这是女儿的心意，便又僵硬地点点头，“随你，到时候要是卖不出去别回来哭鼻子。你既然要用油炸，到时候娘给你出第一笔油钱。其他要用的东西，你自己琢磨看看，家里有的，你都拿去。”
这是柳春芽自打家里出事后，她娘头一回这么顺着她，“娘，谢谢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温氏笑笑没在说什么，她在堂屋坐了会儿后，便回去歇着去了。
家里没钱，可真愁人。
她都多少年不曾为钱愁过了？
自打生了芽儿后，家里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她都快忘了这不顺心的滋味。
这一个多月来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但愿那丫头能行吧，她的气运一向都很好的，应该可以的！
傍晚时分，靳家的人回来了，连带着石头也一起。
他们回家时，脸上的是笑眯眯的，特别是她哥。
“娘，我还以为你中午会回来呢，怎么和他们一起了？”
钱氏原本精神还有些恍惚，在看到靳多多后，这才回过神来，回道：“有些事给耽搁了，结果回来的时候，在镇门口遇到了你爹他们，然后又帮着卖了鱼。”
靳多多闻言看向靳一烈：“哥，你的鱼是娘帮忙卖的？”
“嗯，你猜卖了多少？”
靳一烈这会儿心情特别好，在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将手中给多多买的糕点递了过去。
“很多？”
“嗯哼！”
“五两？”
其实她估摸那鱼能卖个一两都不错了。
现在鱼肉一斤也不过是几文钱而已，哪怕四十斤的鱼，那也不过是几百文。不过人家在看到个头大的情况下，兴许会多加一些。
可要超过一两，都难！
不过她哥既然说多，那她只能往高了猜！
“不对，是十两！”
靳一烈说着才，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了过来。
“这么多？”
靳多多惊呼的同时，也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十个小银锭。
“今天钱府的人来镇上了，听说是要干嘛来着，反正我们的鱼很好，人家看了高兴才给的。”
靳多多闻言看向石头。
石头也从怀中摸出五十文：“多多姐，这是我卖鱼的钱。一共加起来不到八斤，那个多余的是赏我的。”
靳多多再次听到钱府，又见他们那么大方，当即道：“娘，镇上这个钱府，是府城（青城）的那个吗？”
钱氏闻言眼眸缩了一下，很快与靳磊相视了一眼，便敛下眼眸：“何出此言？”
靳多多这会儿心思都在钱袋上，自然没看到她爹娘的异样，闻言回道：“之前我帮哥推销卖柿子时，那个水果摊贩那边说的府城钱府什么的，我还冒认了他们府上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