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五年，他没有在孩子身边长大，已经觉得亏欠良多。
幸好，老天还给了他补救的机会。
住医院一天，容律往病房里送了不知多少东西，出门时，已经收拾了一大包的东西。
秦妩衣习惯性的过去拎包，被容律抢先拎到手中。
她呆了呆，抬头看他，只见他额上几绺碎发在低头的时候垂下来，给他那张平素一丝不苟的俊脸多了几分不羁。
“以后这些活让我来，衣衣，我是男人。”容律说话时，靠的秦妩衣很近，灼热的气息传过来，让她不适的后退了两步。
容律眼底快速掠过一抹黯然。
她还是这样防备他。
聿绝看着秦舞，怎么都看不够。
看到她迈开两条小短腿往病房外面走，就张开手臂，想要将她抱起来。
秦妩衣皱眉：“不要惯着她，让她自己走。”
聿绝幽怨的看了眼秦妩衣，心想，果然不是亲生的，对孩子这么狠心。
被狠心的非亲妈对待的秦舞没有那个觉悟，亲热的上前勾了秦妩衣的小手指，奶声奶气的说着话。
容律拎着大包走在后面，聿绝跟上来，嘴巴努了努：“孩子还那么小，不是应该抱着吗？再说，小舞才刚生了病呢。”
说到这里，聿绝又想起来，小舞生病还是因为容律这个非亲爹，他给孩子吃了不合适的食物。
想到这里，聿绝看容律的眼神就更幽怨了。
“收起你的眼神，别用那种龌龊的思想来想我家衣衣，孩子不独立，不是会给养废了吗？”
说完，还用鄙夷的眼神扫过聿绝的脸：“想让小舞像你一样废吗？”
瞬间，聿绝的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前走，刚走过楼梯拐角，与迎面走来的女人面对面。
女人飒爽英姿，一身西装给她那张清丽的脸上平添了许多英姿。
看到那个女人，聿绝就像是被人点穴了一样，瞬间呆住了，良久，才像是刚刚回血一样，缓过神来。
他向前一步，喃喃道：“小雅？”
小雅黑了，比五年前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此刻，他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呼呼一样，只是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可爱的小人精，眼底闪烁着泪花。
同样是母亲，秦妩衣对肖雅此刻的感受感同身受。
她叹息了一声，绽出一抹笑：“小雅，你回来了？”
肖雅才从刚才那种巨大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对秦妩衣点点头：“是啊，你……恢复记忆了？”
“嗯。”虽然已经有五年没见，可真正的朋友之间，是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而导致感情消退的。
她已经听凯恩说了，当年，容律撒开网，疯狂的找她，若不是肖雅帮忙，当年在晋城没什么根基的凯恩是不能单独将秦妩衣送出国的。
所以，凯恩和肖雅一直有联系，肖雅生了个女儿，自己要执行任务不能亲自抚养，就交到了秦妩衣的手中。
虽然对那段记忆模模糊糊，但秦妩衣隐约记得当时当时肖雅惨白着脸，将孩子送过来的情景，那双模糊的泪眼，让她记忆犹新。
这世上，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这是小舞。”秦妩衣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来，送到肖雅的怀中，指着肖雅对孩子介绍：“小舞，这是你的亲生……”
“阿姨，我和你妈妈是好姐妹，所以，你可以把我当亲生的……阿姨……”说着，肖雅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很想开口将秦舞要回去，亲自抚养，可，不行。
孩子已经五岁，和秦妩衣产生了深深的感情，此刻将孩子带走，不是对孩子好，而是对孩子的一种残忍，她不能那么自私。
秦妩衣惊讶的抬起头，还以为此时肖雅出现，是想将秦舞认回去呢。
没想到……
“秦妩衣，衣衣是吧，你好，重新见面真开心。”肖雅哽咽了一下，绽开一抹笑容，素来坚强的脸上充满了坚毅。
秦妩衣知道，她已经下决心了。
她叹了口气：“你又何必？”
一直站在不远处不敢靠近的聿绝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满脸都是颓然和伤悲。
肖雅若是认了秦舞，那将来，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他和她还会有些可能。
可她没认。
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悲伤的认知啊。
肖雅抱着怀里软软的一团，心软的一塌糊涂，不由自主的亲了亲秦舞的小脸蛋：“你叫小舞对吧？喜欢吃什么好吃的，阿姨买给你吃？”
秦舞眼前一亮，大眼睛瞬间焕发出光彩，紧接着又是一暗：“不行啊，妈妈说我这次生病，就是因为乱吃东西，所以，不能吃哦。”
看着还在粉雕玉砌的小脸，那满脸的失望，那纯真可爱的小表情，肖雅的鼻子又是一酸。
当年她怀孕，执行了一次紧急任务，时候，有先兆流产迹象，在医院里保胎保了一段时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小舞的身体才不好。
听说，小舞在五个孩子里体质最弱，是秦妩衣操心操的最多的孩子。
都怪她。
“小舞很可爱的。”一边走，秦妩衣给肖雅讲秦舞的事情，肖雅听得很认真。
小舞刚出院，需要多休息，肖雅送秦舞回家后，就先离开了。
“妈妈，刚才那个阿姨好像很喜欢我啊。”秦舞年龄虽小，却是个鬼灵精。
“是啊，那个阿姨很喜欢小舞，还想让小舞给她当女儿呢，你喜不喜欢她？”秦妩衣故意问。
“喜欢是喜欢，不过，妈妈只能有一个，我还是把她当最亲的阿姨吧。”
小舞说完，就抱着洋娃娃玩去了。
那四小只刚好下课，司机将四个吵吵闹闹的孩子送到秦妩衣别墅的门口。
一位贵妇打扮的老太太早就侯在那里了。
老太太嫌弃的视线扫过秦肆，在触及秦壹那张和容律如出一辙的俊脸时，露出了笑容：“秦壹啊，我是奶奶。”
秦壹小朋友幼小的身体中，住着一个超越他这个年龄的成熟灵魂，小家伙板着俊脸，和容律如出一辙的冷眸扫过容夫人的脸，在心里直接给她定位，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