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灵捂着唇,拽着林深的衣袖:“我们走吧?”她心里愧疚啊,早知道,当时就不该冒险让绑匪将苏落绑走。
早知道容律不帮苏落,打死她也不敢拿苏落冒险啊。
望着蓝灵寂寥的背影,苏落一字一句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蓝灵,从此以后,你我一刀两断,你好自为之。”
绑架这件事,一定和蓝灵有关系。
可蓝灵还有丹丹要养,那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失去了母亲,林深这种龌龊的男人,会好好对她吗?
答案是不会的。
所以,她不能将蓝灵说出来。
可她们的友谊也是真的到了尽头。
“嗯,你保重。”蓝灵停住了脚步,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心痛难忍。
“切,这种货色,还想和我们灵儿做朋友,咱不稀罕。”林深亲昵的将蓝灵拥入怀中,心中懊恼,那两个蠢货,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靳天霖都搞不定。
幸好,那两人都死了,所有的线索,随着那两名绑匪的死,彻底断掉了。
靳天霖需要入土为安,苏落亲自送他去了墓地,亲自用铲子给他的墓地填土,看着他的墓碑立起来,送他的亲朋好友离去,直到墓地再也没有其他人。
苏落靠着墓碑,抚摸着靳天霖的相片,喃喃道:“天霖,我好难受啊,你说,我怎么到现在才知道你的好?才懂你的爱?”
如果不是有尚需查清的真相,她真的不想活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了。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苏落拖着疲惫的脚步来到容氏大楼下。
陈林看到是苏落,二话没说,直接将她带到了总裁室。
正在办公的容律看到苏落,也是呆了呆。
“容律……”苏落缓缓走过去,将他的名字在嘴里咀嚼了一遍。
“苏……”容律棱唇动了动,看到她憔悴苍白的脸,不知怎的,心里堵堵的。
“啪……”一记耳光搧到了容律的脸颊上,震惊了陈林,也震惊了容律。
“你害了他……那个秘密,要了他的命……”苏落不用说是什么秘密,只要这么说,容律就该知道是哪件事。
是他引导靳天霖去调查苏落被绑架那晚的事情的,真相大白的时候,也就是靳天霖万念俱灰的时候。
虽然那件事做的的确不够地道,但,容律觉得,敢忤逆他的人,就必须要接受惩罚。
靳天霖竟然妄图染指他的女人,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对他小惩大诫,那是应当的。
“苏落,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容律眼底的怒焰在跳跃着,办公室瞬间笼罩着低气压,陈林惊恐的逃离了现场。
“知道,打你。”苏落知道,容律有了戒备,想要再补一巴掌是不可能了,她勾了勾唇角,勾出一抹没心没肺的笑。
“我打了你,你杀了我啊?”
“杀你太便宜你了。”容律脸色铁青,盯着她那刺眼的,带着无所谓的笑,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她,直接带出了容氏大楼。
别墅的地下室中,阴暗潮湿,容律手一松,将苏落丢在地下室中,冷冷的说:“好好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来求我放你出去。”
苏落靠在墙壁的角落上,一声不吭,视线都没有往他这边落一下,仿佛他的存在,完全是个屁一样。
容律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强忍着要掐死她的念头,转身大步离去。
地下室的门被反锁了,没有灯光,室内黑暗一片。
苏落就靠在墙壁上,缓缓闭上眼睛。
天已经黑了,小可爱却再也回不来了,与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小可爱最真挚纯粹的爱恋。
苏落静静的靠在墙壁上,回忆着和靳天霖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那个干净阳光的大男孩,在第一次见她之后,就红着脸,害羞的对他说:“你很好,我喜欢你。”
他曾在她最孤寂无助的时候,勇敢的站在她的身边,在她寒冷发抖的时候,为她披上衣裳,曾为了她勇敢的和坏人战斗,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她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靳天霖娶了王秀芝,慢慢就会适应,总是觉得,王秀芝爱他,他就会渐渐感到幸福。
唯独没有真心的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过。
她应该在他深陷泥潭的时候拉他一把啊。
“天霖……”苏落肩膀耸动,悲戚哀鸣,她的泪腺有毛病,眼泪本来就不多,哭的过了,眼睛更是又干又疼,一滴泪水都流不出来了。
地下室里黑漆漆的,一丝光明也没有,从前的苏落是怕黑的,每天晚上睡觉都要留个床头灯亮着。
可现在,她的世界都是黑暗的,与此相比,地下室的黑暗又算得了什么?
容律穿着浴袍,站在客厅的窗户旁,手里端着一只高脚杯,里面盛着半杯殷红的葡萄酒,他端着酒,轻轻抿了一口。
脑海中蓦的想起了今天苏落绝望的眼神,她看他的眼神,带着滔天的恨意,彻骨冰冷。
容律心里堵堵的,一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眼底飞快划过一抹狠厉,不过是一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就算恨他又怎么样?
“天霖……奶奶……”苏落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难受的要命。
她已经在地下室呆了整整一天了,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现在更是发起了烧。
在昏昏沉沉之际,她甚至想,就这样死了也好,就不用留在这世上痛苦了。
可有人,终究是不想让她死。
在第二天一早,王嫂进地下室看到了发着高烧说胡话的苏落,惊得什么似的,急忙给容律打电话:“容先生,苏小姐发烧了,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容律将聿绝叫来时,看到苏落此刻的样子,聿绝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半条命没了,容律,你恨她,不如直接弄死她,这么折磨有些残忍。”
说完之后,立刻想起容律怀疑他对苏落有什么想法,急忙解释:“我可不是为她说话,只是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该受的惩罚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