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槿的抗拒,真是让赵佐桓出乎意料,心里更是起了兴致。别人越是搂着护着不肯轻易给,他越是想要。越是费尽心机的想要给他,他反而越觉得轻贱。
说到底,大多数男人的骨子里,都是贱骨头。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
“你不想学,朕偏要教。”
“坐过来!”他的神情虽戏谑,语刎中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仪。
花木槿只觉后脊如芒刺背,慌乱的眸子,下意识的飘向伊汘胧求救。
“你不用看悯妃,她救不了你。朕今儿个,非把你教会不可!”
他的霸横和专制,有时是真的很烦人。
柳昭仪也大抵看出了陛下的心思,故意看了下窗外的天色,“哎呀,臣妾都忘了时辰了。禀陛下,锦阳怕是该下课了。臣妾得回宫督促她练琴,不然,只怕她又要玩疯了。”
赵佐桓一敛眸子,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昭仪,“朕倒是有阵子没见到锦阳了。也不知长高了没有,得空带她来太晨宫给朕瞧瞧。”
“是,臣妾遵旨!”
“嗯,退安吧!”
“臣妾告退!”柳昭仪起身福了安礼,给了花木槿一个‘鼓励’的眼神后,又跟伊汘胧道别一声,折身离去。
其实,对于二公主赵锦阳。老实说,赵佐桓并不太疼爱。大约是因为见的面比较少,所以没有什么亲密感。二公主又很怕他,别说对着他撒娇了。偶尔见个一次半次,简直像见到鬼一样,吓的东躲西藏。
而且,二公主出生时,赵佐桓才刚满十六岁。根本还没有一个做父亲的意识,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父爱了。久而久之,感情就彻底淡了。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该给的,一样也都不少。
柳昭仪走后,花木槿心里更慌了,额上都急出了汗珠子。
“怎么,嫌弃朕教不好你吗?”赵佐桓神情微沉,眸中带着一抹邪肆。
“不~不~臣妾不敢。”
伊汘胧看着花木槿窘迫的样子,知道她还没有做好承宠的心理准备,一时间怕是不知怎么应对。还是先帮她解下围吧。
“咳咳~咳咳~”
“庆枝,快给本宫倒杯水!咳咳~”伊汘胧故意捂着心口,病弱的咳了起来。
“哎,奴婢这就来。”庆枝应了一声,急步跑去斟水。
“坏了,主子怕是要犯病了,奴婢这就去拿护心丸!”夏末也赶紧去拿护心丸。
赵佐桓听她咳的厉害,心一慌。也无暇在逗弄花木槿,立即起身,急步到了榻前,“胧儿,你怎么样了,快去传太医!”
花木槿见状,慌忙连滚带爬的站立起身,“臣妾这就去叫太医!”不等赵佐桓有回应,已经逃也似的冲出了内寝。
“咳咳~咳咳~,臣妾无碍,就是心口堵的慌!”说着,绝美亦妖的眸子一敛,带着三分幽怨,三分醋意,弱弱的看着赵佐桓。
这含怨带嗔的病容,仿如西子捧心,佛见尤怜,险些揉碎赵佐桓的心。他想,她是真的吃醋了。看她这个样子,他忽然觉得心疼的不得了。她大病初愈,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自己不该这么捉弄她,更不该故意让她吃醋。万一她当了真,只怕真要气的犯病了。
这个小性子的女子,自己除了宠着,别无他法。
赵佐桓释然一笑,将她揽在怀中,捏着她的下颌摇了摇,“你真是朕的冤家,朕简直对你无可奈何。唉~,想朕一世英名,却被你给毁了。”
这话倒是属实,毕竟从前的他,是个相当冷血薄凉的男人。从没有这么煞费苦心的讨好一个女人,更没有因为女人而导致情绪失常过。
“才没有,天底下的女子都是陛下的。陛下又多情,臣妾不过是众多女子中的其中一个罢了!等陛下对臣妾失去了新鲜感,想来,臣妾不过是做了一场黄粱大梦罢了!”说着话,伊汘胧已经眸色氤氲,泓然欲泣。
她就是要故意矫情,故意哀怨,故意折腾他,故意不让他省心。谁让他就吃这一套呢!
果然,赵佐桓真以为她生气了。将她下颌固定在掌心,恨声道:“没良心的小东西,说出这般没良心的话来。朕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你还不知足,还不信任朕。为了你,朕一再打破自己的底线。为了你,不惜冒天下大不韪,也要保住你。你却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真是让朕心寒至极。”
伊汘胧眸子一眨,两行泪淌了下来,“陛下说什么都对,臣妾说什么都错。都是臣妾不好,都是臣妾不对,臣妾不配得到陛下如此对待。臣妾生来命贱,就该早早死去,也就不会惹的陛下生气了!”说着,挣开他的控制,转而伏在枕上啜泣起来。
赵佐桓见状,彻底慌了。
她的哭功,他是见识过的。哭起来,那是真的朝死哭。
不禁爱哭,气性还大的很。当初因为避子汤的事,跟自己较劲,硬是不吃不喝,绝食了足足五天。最后要不是他服软,她是真格要把自己饿死。还有拿簪子自残那次,若不是他拦的及时,她是当真要把脖子扎穿。
一次又一次,说多了都是无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中了这小伎子的邪呢!
这么犟劲固执,且不惜命的小女子,他是惹不起了。
“哦哦,是朕错了,是朕不好。朕说错话了,朕再也不敢了!”
说着话,赵佐桓一敛先先的霸横,转而换做委屈耍赖的样子。俯身压来,将她强行抱了过来。
“不准在生气了,哭坏了身子如何是好?即便不顾及你自己,也得顾着孩子呀!朕给你打,给你出气,好不好?”
天哪!赵佐桓居然服软了!!!
伊汘胧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同时恨意更浓。前世的自己,为什么就爱上这样的他。
“咳咳~咳咳~”
“你看你身子这么弱,还这么爱生气,来人,快拿水来!”
“主子,请喝点水吧!”庆枝早已倒了水,站在一旁候着了。只是看陛下跟主子吵的那么凶,哪里敢上前搭话。
夏末也把药拿了过来,小心翼翼道:“主子,药也拿来了,快服几粒护心丸吧!”
伊汘胧揉着泪眼,仍旧抽泣着。
庆枝和夏末一慌,更加手足无措的站着。
赵佐桓只好好言哄她,“乖,先把药吃了。”
伊汘胧弱弱的摇了下头,“不想吃!”
“为什么呢?”
“不开心!”
“呵~,怎么就不开心了!因为花婉仪吗?她不是跟你最交好吗?也是你极力把朕往她身边推,朕不过是顺着你的心思罢了,现在你却醋成这个样子!”
“臣妾没有吃醋!”
赵佐桓戏谑一笑,宠溺的替她抹着眼泪,道:“朕也着实不喜花婉仪,今日又因她生闷气,倘若你真的介意,那朕就~。将她打入冷宫,让她一辈子待在冷宫,从此都不在见她,可好?”
其实,他知道伊汘胧跟花木槿关系最要好。怎么可能会舍得让花木槿进冷宫,这话说的,是故意吓唬她罢了。
伊汘胧果然上当,慌忙止了哭泣,焦声道:“不要,臣妾真的没有吃醋。花姐姐跟臣妾情同姐妹,臣妾宁愿自己进冷宫,也不要见到花姐姐进冷宫。”
“噢~,这样啊!那这可就难办了!未免以后在因她生闷气,朕打定主意了,还是让她去冷宫待着比较好。”赵佐桓故意做出一副认真的神情,心中却窃笑不已。
别管多难缠,多狡猾的小狐狸,也逃不出老猎人的手掌心。他是拗不过她,也不想跟她拗。但他的脑子,可比她聪明太多了。无论她怎么闹腾,过程怎么曲折,其结局都是乖乖就范。他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达不成的。
论驾驭人心,谁又及得上赵佐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