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汘胧忙敛去脸色的忧色,温软一笑,“臣妾已经好了许多,一点也不觉得累。躺了这么久,倒是闷坏了。今日柳姐姐和花姐姐过来看望臣妾,可是给臣妾解了不少闷。”
“不会累着就好!”说着,赵佐桓深邃的眸子,转而瞟向柳昭仪和花木槿。
这一瞟,不由得眼前一亮。惊觉今日的花木槿,跟往日大不相同。整个人竟瘦了一大圈,看起来素腰窈窕,温婉恬静。加上她原本五官就生的精致,今日穿着素色翠裙,更显清丽。
倒有了几分可人之色。
“嗯,花婉仪今日大变样了,朕险些没认出来。”
赵佐桓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花木槿,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欢愉。往日,他可从没有正眼瞧过花木槿。在他印象之中,花木槿言行举止粗蛮无礼,见识也浅薄幼稚。
是他最不喜的类型。
因此,尽管花木槿长相可人,出身又好,却一直不得宠的原因。算起来,怕是有五六年没有侍过寝了。
伊汘胧最是看透赵佐桓的心思,故道:“听说花姐姐最近习了几支曲子。可惜,臣妾尚在病中,不能起身。不然,倒是可以跟花姐姐合奏一曲,弹给陛下听听。”
“噢~,无妨,等你身子养好了,有的是机会。”
“花姐姐,不如你独自弹奏一曲吧。恰好我也闷了许久,很想听听声乐。”
其实,她眼下心里忧烦的很,只想安静。却还是想为花木槿创造些机会,让陛下可以多留意下她的存在。
花木槿闻言,心瞬时慌了,整个人更是显得手足无措。她已经太久没有受过陛下宠幸,根本不知该如何在陛下面前自处,更别提该如何表现自己了。
“还是算了吧,我我刚学没几天,还是别丢人显眼了!”
柳昭仪也连忙为她推波助澜,“恰好陛下也在,还可以为你指点一下呢。”
“陛下,可想听听?”
赵佐桓哼笑一声,神色更是似笑非笑,分不清是喜是怒,“胧儿既然想听,那便弹吧!”
“庆枝,夏末快去把秦筝抱来!”
“是,奴婢这就去!”
“臣妾~臣妾真的只是学了个皮毛……”花木槿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一脸的不自信。
伊汘胧浅然一笑,柔声安慰她,“不碍事,陛下最懂音律,也最会给人指教,你只管弹便是。”说着,看着花木槿,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慌。
其实,弹奏的好坏根本不重要。这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她在陛下跟前刷下存在感罢了。就像大街上卖菜的,明知没人买,但还是得卖力吆喝,让路过的人知道你是卖菜的。一回两回,印象自然就加深了。指不定哪天要买菜时,自然而然就会想到你。
可赵佐桓听了伊汘胧的话,却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最会给人指教?说的好像任何人都配得到自己的指教是的。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伎子,总想将自己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今日,就好好醋醋她。
“胧儿说的极对,朕最喜欢指教别人的错处了。你若弹错了,朕可是会惩罚你的!”
花木槿听了,心更是慌的六神无主,急急巴巴道:“陛下,饶~饶了,臣臣臣妾吧,我我~”
“这还没弹呢,就吓成这个样子,看样子当真是只学了皮毛。朕难得今儿个有空,就好好指点指点你。”
须臾,庆枝和夏末抬了秦筝过来。
花木槿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脸上强挤出一抹笑,“臣妾真的弹的不好,只当听着玩。嗯~,臣妾弹一首《月下吟雪》吧!”
说完,抚指套上义甲,开始弹动筝弦。
刚没弹几秒,赵佐桓蹙了蹙眉,阴着脸道:“错了,音符错了!”
花木槿听了,一脸的尴尬,准备重新开始时。却见赵佐桓缓缓起身,渡步到了她身边,“朕来教教你吧!”说着,示意花木槿往旁边的位置移移。
花木槿木然的朝凳子旁边移了一点,赵佐桓便一撩后襟紧挨着她,跟她共坐在一张凳子上。
随后大臂一展,绕过花木槿的肩头,几乎将她整个人环在怀中。而后手把手教她拨弦。
“这样弹才对!”赵佐桓俊逸非凡的脸庞,挂着一抹暧昧的浅笑。故意凑近她的耳畔说话,口鼻处喷出的温热的气息,轻轻撩起了她的碎发。
花木槿瞬时脸色腾的一下红透了。浑身都紧张的哆嗦了起来,连手指都僵硬的不会转弯了。
她从没有跟陛下挨的这么近过,更没有如此亲昵过。她入宫快十年了,侍寝的次数还没有入宫的年数多。陡然间,被陛下这么撩拨,可想而知。她此刻已心乱如麻,大脑一片空白,心几乎快要从胸腔跳将出来了。
赵佐桓对于花木槿的反应,很受用。故意收紧了臂弯,让她挨的自己更近,“朕又不是老虎,你这么紧张干嘛?怕朕吃了你吗?”
“不~不不~我~”花木槿几乎要被吓晕了,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来。
“不用怕,即便弹不好,朕也不会生气的!”说着,赵佐桓手把手带着她拨动筝弦。
悠扬的筝声响起,绕音迤逦,满室缱绻。
一曲弹完,花木槿整个人已经几近虚脱,掌心里全是浸汗。
赵佐桓起先只想逗弄一下花木槿,气气伊汘胧。眼下却是真的觉得有了几分趣味。毕竟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也可以试一下清粥咸菜嘛。
而伊汘胧病了太久,又有身孕,近段时间根本无法侍寝。尤其是,她的身子是真的太弱,根本经受不起他的炙烈。每每他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把她弄伤了。以至于他身体里汹涌的兽念,根本无法彻底释放。
所以,他尽管是真的很爱伊汘胧,但也绝不会为她舍弃整片花园。
“技艺果然生疏的很,要多多练习才行,朕在教你弹一遍吧!”
花木槿实在受不了了,身子一扭,“咕咚”一声,从凳子上咕噜到了地上,“陛陛下~,恕罪!臣臣妾,不不~不想学了!”
倘若换作其她女人,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巴不得跟陛下多亲密接触一会呢。可她向来性子直爽,又没有什么心眼。明明她自己也是陛下的妃嫔,此刻却觉得自己好像故意要跟悯妃争宠似的,让她别扭极了。
尤其是,她的心底早已经对赵佐桓没有了渴望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