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枫邪魅一笑,毫不顾忌的伸手探进她怀中,将那包坠胎药掏了出来。
“你放肆……”伊汘胧还没有反应过来,草药已经被夺去。
杨晓枫放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下,嘲弄道:“龙须草,生南星,生桃粉,嗯~。这些药搭配一起,用于坠胎最好不过。”
轰——
伊汘胧脑海一炸,瞬间面色苍白,手脚发软,偏生不合时宜的孕吐涌了上来,“呃~呃~”
“呵呵,果然是珠胎暗结!嗯~,燕王可真是勇猛,一次就中,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伊汘胧闻言,更是惊的魂不附体,这个人居然知道她这么多秘密,只怕来者不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到底是谁?”
杨晓枫逼前几步,伸臂一勾,将伊汘胧紧紧拉进怀中,戏虐的笑了起来,“这么个美人,真是便宜了燕王,早知道我就亲自上阵了。诶,真是后悔死我了。”
“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我杀了你!”伊汘胧怒不可遏,扬手朝他扇去。
杨晓枫一伸手,很轻易的接住了伊汘胧的手,随即放在唇下亲了一口,轻浮道:“嗯~,你可不能随意冤枉好人,背后搞鬼的可不是我。说起来你该感谢我,为你找来燕王这么个美男子给你解毒。”
“赵瑾煜是你找来的?”
“不然呢?你是不是以为他是你的救星?是你的护花使者?呵呵,他才不是,我才是!”说着,杨晓枫轻佻的自她额上啄了一口。
“你这无耻之徒……”伊汘胧被戏弄,既惊又怒,猛的一抬腿,磕向他跨间。
“別生气啊!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如果我是你,可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翻身机会。”
伊汘胧原本怒恨交加,听了他的话,瞬间一怔,愕然的看着他。
杨晓枫扬眉一笑,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近数日来,陛下在灵犀宫祈雨,荤腥色不沾,想来早已饥渴难耐。……倘若他知你怀了‘龙胎’,定会龙颜大悦吧。”
“……”伊汘胧兀自一惊,黯蓝亦妖的眸子攸的一下挣得浑圆。
一语点醒梦中人,这或许是个法子。
“有人来了!”杨晓枫随机松开她的腰肢,“你这么聪明,该懂我的意思吧?想要在这宫中立于不败之地,更要懂得不择手段!”言毕,杨晓枫一个鹞子翻身,越过近三米高的宫墙,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伊汘胧呆呆的看着杨晓枫消失的方向,良久才回过神来。
“对呀,倘若这是赵佐桓的孩子,那真是天助我也……”
伊汘胧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个办法若能实现,无疑是对赵佐桓最好的报复。眼下她要好好筹谋一下,将这顶‘帽子’转移给赵佐桓。
翌日!
伊汘胧将身上剩余的所有的银子都掏了出来,买通了院监,假意身子不爽,准许她歇息一日。
清晨,严嬷嬷仍旧过来监督她舂米。在伊汘胧的威逼利诱之下,严嬷嬷终于告诉了她跟上头见面的地点。眼下要见赵佐桓,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需的想法子先见一下小安子。
着实费了好一番波折,伊汘胧才终于说服严嬷嬷,让她躺在床上假装是自己。而后伊汘胧换上了严嬷嬷的衣服,乔装打扮了一下,顺利的离开了掖庭宫。
又一番波折,终于找到了跟严嬷嬷接头的太监——小福子,也就是小安子的心腹徒弟。
——灵犀宫——
小安子跟姜公公一同在陛下身边侍候,听了小福子的汇报,得知掖庭宫有人要见他,立即就猜到是伊汘胧。不敢迟疑,急忙就想去见伊汘胧。但姜公公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一直到了傍晚,小安子才终于找到机会,去到约定的地方。
“安公公,是我!伊汘胧揭开头上斗篷,微微施了一礼。
小安子连忙恭敬的回了大礼,激动道:“奴才给悯主子请安!”
“我已经不是什么主子了,安公公切勿多礼。我今日来,是有一事想求安公公相助。”伊汘胧没有过多的客套,接说明了来意。
小安子听了,眸子中略略带着几丝感伤,“悯主子受苦了,其实陛下心中一直惦着您呢。只是陛下心中有火儿,一直撑着不肯原谅您。这火儿一日消不下去,只怕陛下一日不肯罢休。”
伊汘胧眸子沉了沉,深深福了一礼,“安公公,求你为我寻个时机,安排一下,让我见一见陛下。“
小安子面漏难色,为难道:“眼下陛下正愁祈雨一事,心情也极是不悦,只怕不是个见面的好时机。弄不好,怕是会适得其反,更加激怒陛下。”
“……求安公公了,我知道此事为难公公了,但我真的要见一见陛下,不然……”说着,伊汘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瞬间眼泪汪汪,“不然我就要被人害死在舂奴巷了,我只想临死前见陛下最后一面,求安公公成全。”
小安子听了一惊,急忙上前搀扶,“莫非有人暗下毒手?”
伊汘胧听了面漏无尽悲戚,默默的点了下头。
小安子见状,心中复杂到了极点,宫中暗箭伤人的事屡见不鲜。她得罪的又都是身居高位的人,想要暗地里弄死她,好比捏死一只蚂蚁。尤其是陛下对他下了密旨,要保住她的性命。倘若她真死在掖庭宫,只怕自己也人头不保。
几经权衡,小安子心一横,道:“奴才这颗脑袋也豁出去了,赌这一把。只是悯主子要好好把握机会,务必让陛下回心转意。”
伊汘胧听了,忍不住掉下一串眼里,“多谢安公公,我此生必记得公公恩情!”
“……此事不宜张扬,更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奴才须得像个万全之策,悯主子也要回去好好捯饬一下,做好准备。”
两人又大致筹划了一下,见天色已晚,实在不宜久待,匆匆话别。
等伊汘胧回到舂奴巷时,天已经黑透了。严嬷嬷生怕被人发现,躺在床上一日不敢出屋,见伊汘胧回来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这小蹄子,原说出去一会儿,这转眼就出去了一天,你知不知道老娘吓死了,在这屋里快要憋死了!”
“对不起,让嬷嬷担心了!”说着,伊汘胧自腕上捋下一对精致碧绿的玉镯子,递给了严嬷嬷,“这是我一直随身佩戴的镯子,也是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送给嬷嬷了。”
严嬷嬷悻悻接过镯子,撇了两眼,“你这蹄子,送我这个做什么?反正我也出不了宫,身边也没一个亲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不稀罕。”
“嬷嬷留着吧,只当是棺材本,日后好置办一副像样的棺木,走的也风光些。”
“你这蹄子,嘴可真损……”严嬷嬷嘴里骂骂咧咧,但还是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