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咕咚- -”喝了好一会,辛嫔才将那盆洗脚水喝了下去。
喝完以后,辛嫔肚子胀的几乎站立不稳,不时的一股酸水窜上喉咙,却又不敢吐,只得又强咽回去。
眼见辛嫔真的将自己的一盆洗脚水喝个精光,纳兰梓若满意的笑了,心头的怒火终于消散了许多,“嗯,很好,荷蕊快扶辛嫔坐下来吧!”
“奴婢遵命!”荷蕊应了一声,重又搬了一个绣墩过来。
“谢,谢贵妃娘娘!”辛嫔扛着肚子跄跄踉踉的朝着绣墩走去,可肚子实在胀的厉害,怎么也坐不下去。
“你们几个也都平身吧!”纳兰梓若心情大好,终于命其她妃嫔起身了。
“谢贵妃娘娘!”
伊汘胧,柳昭仪,花婉仪等几个妃嫔,个个蹲的膝窝酸麻,却又都敢怒不敢言。
“贵妃娘娘寿辰,臣妾也备了一份薄礼,为娘娘贺寿!”柳昭仪说着,命人将一个锦盒奉上,“这是一整套翡翠行头,寓意十全十美。是臣妾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娘娘不嫌弃。”
“柳昭仪有心了,赐座!”纳兰梓若淡淡地撇了一眼锦盒,并不太故意刁难柳昭仪,毕竟柳昭仪既不得宠也不争宠。
花婉仪也磨磨蹭蹭的端出一个盒子,“臣妾为贵妃娘娘准备了一个白玉葫芦作为贺礼,这白玉葫芦是镇宅消灾的最好吉物,希望娘娘不嫌弃。”
“嗯,很好!花婉仪也就坐吧。”
纳兰梓若说着,抬眸视着伊汘胧,冷唳一笑,道:“不知悯嫔为本宫准备了什么贺礼?”
伊汘胧浅笑一声,道:“臣妾为娘娘亲手蒸了一锅寿糕,礼轻情意重,祝愿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言毕,命庆枝端了一盘寿糕上来。
纳兰梓若琼鼻冷敕了一声,一把将那盘寿糕打翻在地,“悯嫔,你这是在藐视本宫吗?”
“娘娘哪里的话,这是臣妾亲手做的寿糕,诚意十足,怎敢藐视贵妃娘娘。眼下寿糕被娘娘亲手打翻,怕是要翻寿,大吉大利呢。”
“嗬~,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是诚意十足呢。可惜寿糕被本宫打翻了,你的心意本宫也只好心领了。”
“贵妃娘娘,这寿糕上裹着油纸,捡起来撕掉油纸照样可以食用。”
香蕊冷嘲道:“悯嫔可真是大胆,竟敢让贵妃娘娘吃脏了的东西。你可是存心往娘娘脸上摸黑儿,该当何罪呢?再说了,贵妃娘娘过生辰,你送这么一盘玩意儿,糊弄鬼呢?”
“臣妾心里,贵妃娘娘好比九天上的月亮。你一个奴婢竟然敢将娘娘比喻成‘鬼’,怕是要被割去舌头,小惩大戒吧。”
“你……”香蕊到底只是个奴婢,除了狐假虎威外,哪里敢跟主子顶嘴。
伊汘胧说完,自地上捡起一个寿糕,揭掉外面的油纸轻咬了一口,“这里面一点都不受影响,完全可以食用。”
纳兰梓若阴沉沉一笑,道:“既如此,你就给本宫呈一个上来, 本宫尝尝味道如何。”
伊汘胧自地上又捡了一个,恭敬的递到了纳兰梓若面前。
岂料,纳兰梓若看也不看一眼,“悯嫔的诚意略薄了些吧! ”
伊汘胧心中咯噔了一声,知道她在故意刁难自己,索性跪在了地上,“请贵妃娘娘品尝。”
“这诚意还是不够!”
“那臣妾如何做,娘娘才觉得有诚意呢?”
“沿着这花厅跪上三圈,三拜九叩,自然显出诚意来。”
伊汘胧冷敕一笑,“恕臣妾难以从命,陛下说,臣妾身子虚弱,可免去繁杂礼节。”
“你休拿陛下来压本宫,今日本宫过生辰。陛下有旨,本宫可随心所欲,你是想违抗陛下的圣意吗?”
“随心所欲?倘若贵妃娘娘无理取闹,陛下也依从你吗?”
纳兰梓若闻言,只气的怒火中烧,“好你个大胆贱婢,本宫今日就拿你开刀,以肃宫纪。
来人,用鞭子将悯嫔抽三十下。”
“埃,不就是围着花厅跪着敬寿糕吗?臣妾愿带悯嫔跪走三圈。贵妃娘娘,悯嫔身子骨太弱,您再给打坏喽,又惹得陛下不悦,何必呢?”花婉仪打着哈哈,笑着开腔欲替伊汘胧受罚。
“给本宫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本宫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吗?”
花婉仪脾气直爽火爆,忍不住反唇相讥,“大家同为帝妃,我凭什么不能说话。再着说,我等是受了陛下旨意,才愿意过来为贵妃娘娘庆生,你以为是大家自愿要来的吗?”
蓦的一下,仿佛火苗甩进油桶里。
纳兰梓若瞬间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好你个花婉仪,今日你是成心要跟本宫结梁子。来人,花婉仪目中无人,出言不逊,给本宫拖出去杖打五十。”
脸皮既已撕开,花婉仪索性不管不顾,“兰贵妃,你也太仗势欺人了,这才刚复位几天,就如此抖威风吗?众姐妹原本好心好意来为你祝寿。你可倒好,命我等跪蹲了不下半个时辰。又命辛嫔为你洗脚,更强迫她喝你的洗脚水,现在又罚悯嫔三拜九叩给你献寿桃。试问你有作为贵妃的德行吗?”
一席话说得大快人心,尤其是辛嫔,第一次心里有了感激花婉仪的念头。
“你你大胆,信不信本宫撕烂了你的嘴……”纳兰梓若气的恼羞成怒,浑身都颤了起来。
“你撕烂我的嘴,我也不怕。便是捅到陛下哪里去,我也不怕。”
柳昭仪彻底吓坏了,急忙跪在地上求情道:“贵妃娘娘请赎罪,花婉仪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娘娘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说着,用力扯着花婉仪的裙角示意她跪下来,“你快赶紧住口吧。”
“嗬~,我自打十五岁入宫,这些年过够了宫里的日子,再不愿受这鸟气。即便陛下要杀我,我也认了。”
淑妃也开口道:“这好端端的生辰宴,竟闹成这样。花婉仪你素来口无遮拦,莽撞无礼,还不快给贵妃娘娘请罪,便是你自己不想活了,也要想想你的母家。”
花婉仪听了,心中一沉,她确实是过够了宫中烦闷的生活,可想起自己的母家,却是不得不牵挂。
“陛下驾到!”
“今儿这宫中这么热闹啊!”赵佐桓领着小安子及姜公公等人迈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