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傅的话,赵佐桓听的半信半疑,越加想弄清楚周小姐的死因。
“心症?朕为何从未听你提及过。倘若真是严重心症,太傅为何不早点禀明?落地如此荒唐结局,害得朕跟九皇叔丢尽颜面,真是罪该万死。”赵佐桓厉声呵斥着,神情越加难看。
周太傅吓的跪地不敢起身,只顾埋头痛哭,不住哀求陛下准许他带走女儿的尸体。
“是老臣该死,求陛下看在老臣入朝三十年的份上,恩准老臣带小女回去安葬吧,呜呜~”
赵瑾煜自然巴不得,道:“既然周太傅开了口,陛下就准允太傅的请求吧,让太傅带令爱回去安葬。”
赵佐桓闻言,越加怀疑是赵瑾煜从中作梗,“不行,朕一定要查明真相。来人,给朕去严查周小姐死因,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陛下既不信老臣之言,老臣亦无话可说,唯有一死,以报皇恩!”言毕,年迈的周太傅跄跄踉踉的起身,以袖蒙头,朝柱子撞去。
赵佐桓跟赵瑾煜大惊失色,“快拦住太傅!”
一个侍卫眼疾手快,冲上前去生生将周太傅拦了下来。
周太傅被拦下后,嚎啕大哭,依旧寻死腻活的架势。
赵佐桓见状,甚是无奈。周太傅算是三朝元老,更是帝师,实在不忍见他这样,“罢了,罢了,由着太傅的心意去料理周小姐后事吧!”
“老臣叩谢陛下隆恩!”周太傅闻言,跪地狠磕几个响头。
喜事变白事,赵瑾煜虽然丢尽颜面。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不过情面上他仍是要做出一副悲伤的神情。
……
很快,周太傅将女儿的尸体拉回家安葬。
赵佐桓仍是不甘心就此作罢,暗地里仍是派了暗卫去查。
不出一日,暗卫回来禀告了。结果更是让赵佐桓窝心震怒。
原来,周小姐根本不是什么心症暴死。而是珠胎暗结,出嫁前自己吞金自尽了。
周小姐自幼被养在深闺,周太傅家教甚严。周小姐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没见过外面的男子。最后竟跟花园养花的家丁私定终身了,直到皇帝赐婚,周太傅才知道这件事。
这让周太傅大发雷霆,死活不同意。最后还命人赶走了那个家丁,逼迫女儿必须出嫁,谁知女儿上了花轿就吞金自尽了。
周太傅好颜面,生怕女儿败坏门风的事传出来,死活不愿陛下去彻查原因。
赵佐桓听了暗卫的汇报后,心中忽然觉得有一丝对不住赵瑾煜,暗暗责怪自己没能选好燕王妃的人选。
经此闹剧,赵瑾煜的婚事成了泡影。赵佐桓心中有愧,又亲自选了几个容貌秀美的佳人赐给了赵瑾煜。
赵瑾煜自然乐于接受,赐给他再多的美人,也无非就是多花些银子养在府上罢了。但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能有一个,他必须要选一个自己真心心仪的女子。
转眼,十多天过去了。
赵瑾煜的事尚未完全平息,又传来西陲边境及南梁国作乱的事。
赵佐桓激怒攻心,每日召集重臣商议对策,可商量来商量去,始终不得要领,选不出一个好的策略来 。
这让赵佐桓更加疲于奔命,彻底病倒了。
这下可生生急坏了太后等人,加上之前缀霞宫闹鬼的传闻,更加笃定皇帝是冲了邪祟了。
于是,又请了司天监做了一场驱邪的法事,可仍时好时坏,不见好转。
这日,赵佐桓又召了几个重臣去勤政殿商议对策。
可献策的几个臣子都是文臣,对于战场上的事,总归是没有太多实战经验。这让赵佐桓颇为头疼,有心拿不定决策。
“纳兰将军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纳兰升抱手一恭,道:“臣是一届武夫,只懂领兵作战,不懂出谋划策。”
赵佐桓闻言,心中明白,知他是故意推委。纳兰升不开腔,其余的武将自然都不敢开腔。
眼下纳兰梓若被降了位份,又被禁足了差不多半年光景。想来纳兰一族都被‘敲打震慑’的差不多了,估计人人心中都窝着一团火吧。
不过这正是赵佐桓所料想的,自打兰贵妃诞下五皇子后。以纳兰升为首的党羽,屡屡旁敲侧击暗示皇帝立后。这让赵佐桓大为不满,故意借悯嫔的事,打压纳兰一族的势头。
现今,纳兰一族安生了许多,该是时候寻个时机解了纳兰梓若的禁足。
“嗯~,朕仿佛记得四月初六是个什么日子?一时又想不起来。”
纳兰升微皱钢刷般的漆眉,道:“回禀陛下,是兰贵~,兰嫔娘娘的生辰。”
赵佐桓轻拍脑门,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情,“噢,原来是若儿的生辰,难怪朕一直觉得这日子特别。”
纳兰升自然是只老狐狸,立即就听出了话外之音,“是啊,往年陛下总是陪着兰嫔娘娘一道庆贺生辰,今年怕是兰嫔娘娘要黯然度过生辰了……”
“嗯,初六是若儿的生辰,朕就下令解除若儿的禁足吧。”
“臣替娘娘先谢过陛下隆恩!”
“眼下是三月底,还有几日筹备时间,届时朕给若儿个惊喜。”
纳兰升听了,心头大喜,立即跪地又行大礼,“兰嫔娘娘若是知道陛下仍惦记着她,想必万分欣慰。”
“小姜子,传朕口谕,解除兰嫔的禁足。今日起,兰嫔恢复自由。”
“奴才遵旨!”姜公公叩了礼,欢天喜地的赶去未央宫报信去了。
自打那日跟小安子挨了板子,两人一直养了一个月,才又回来太晨宫侍候。
一路上,姜公公提着一股劲,几乎是飞奔去了未央宫,别看腿脚仍未好利索,丝毫不影响速度。
少顷,姜公公赶到了未央宫。半年多未来这里,宫里冷寂萧条的如冷宫一般。
“奴才给娘娘请安了,娘娘万福金安!”姜公公跪地行了礼,激动的热泪盈眶。
纳兰梓若见了姜公公,激动的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急步迎上前来,“姜公公,可是陛下派你来传旨的?”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陛下口谕,解除娘娘的禁足,娘娘翻身的机会到了。”
“真的吗?”
“奴才都亲自来传旨来了,还能诓骗娘娘不成。”
纳兰梓若被禁了近半年的足,现在终于恢复了自由,忍不住喜极而泣,“本宫就知道,陛下不会真的忘了我的。”
香蕊跟荷蕊也跟着喜极而泣,“娘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了,明日恰好是初一,各宫要去给太后请安。娘娘定要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好好瞧瞧。”
纳兰梓若激动半响,忽的反应了过来,“陛下口谕,就只解了本宫的禁足吗?没有其它旨意了吗?”
姜公公一愕,脸上的笑僵住了,“陛下只说了解除娘娘的禁足,没有其它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