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妾告退了!”
对于赵佐桓的忽冷忽热,伊汘胧也彻底乱了心思。判断不出他的准确心思,只能极力展示自己的柔顺。
眼见她真的挣扎起身,赵佐桓的心拔拔凉,“搬回去,朕可抽不出时间去看你。”
“陛下日理万机,不必牵挂臣妾。臣妾贱命一条,不敢惊扰陛下。”说着话,伊汘胧已经自顾自的下了卧榻。
“你……”赵佐桓狠狠的一甩袖袍,气不可耐。用姜公公的话说,悯嫔是真真不解风情的木头美人,性子又执拗尖锐不讨喜。可偏生自己咋就对这么个小伎子上了心呢。
“你病成这样,也不用这么着急起身。服了药,好生静养,明日朕派轿子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臣妾已经感觉好了许多!”伊汘胧执拗的起身福礼,可还没有站稳,就感觉天旋地转,重心不稳向前栽去。
赵佐桓慌忙伸臂将她抱住,紧紧困在怀中,“你非要这么逞强?这么不听话吗?还是你成心要朕担惊受怕,故意以此来折磨朕?朕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顽固执拗的女子!”
伊汘胧靠在他坚实宽阔的怀中,感受到他的心脏跳的剧烈。不由得鼻子一酸,热泪氤氲,失声哭了起来。
“陛下,臣妾该死……”
真是天意弄人,为何前世的他要对自己那般残忍!结下今生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不准哭了,朕说的话重了,朕是心疼你,担心你不能照顾好自己!”赵佐桓见她哭的伤心,俯身轻吻着她的额角,语刎温柔的恨不得暖化人心。
伊汘胧哽泣着,小手紧紧攥着赵佐桓肩臂的衣襟,情绪险些又失了控。
“地上凉,快躺下来吧,你安心在宜人阁住着,朕要每日看着你好起来。”言毕,赵佐桓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送回到卧榻上。
伊汘胧狠狠咬着唇珠,几欲咬出血来,暗澜的瞳底闪过几丝阴恨,“赵佐桓,我荣曦今生只为复仇而活,我要让你失去一切,身!败!名!裂!”
尽管她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可赵佐桓还是察觉到了,轻轻抚着她额角的磕伤,动容道:“是不是被朕吓到了?额头还痛吗?”
伊汘胧木然道:“不疼,有陛下的疼惜,胜过所有良药。”
赵佐桓温柔一笑,俊逸清携的脸庞溢满怜爱,“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朕会永远疼惜你。”
伊汘胧绝美亦妖的眸子痴痴的看着赵佐桓,乖顺的靠在了他怀中,心底却冒起了无数阴暗念头。
两人冷战了多天,眼下终于破冰转暖了。赵佐桓忘情般紧紧抱着身娇体软,柔若无骨搬的小小人儿,一直抱了许久,几乎忘了时间。
若不是她尚在病中,不能侍寝,他真想将她摁在榻上狠狠疼爱千百遍,占据她的所有。
“启禀陛下,巳时快到了!”小太监恭谨小心的进来传话。
“哦!这么快呀,朕险些忘了。”
“陛下,要去处理政务了吗?”
赵佐桓似笑非笑道:“胧儿忘了吗?今日九皇叔大婚,朕要亲临燕王府贺喜,你乖乖休养,朕晚点再来看你。”
伊汘胧一愕,“臣妾倒是忘了,恳求陛下代臣妾向燕王殿下道喜!”
“嗯!”赵佐桓勾唇笑了一下,暗暗劝自己释怀。她已经是自己的妃子,谅她也绝不敢背着自己跟赵瑾煜有私。
至于赵瑾煜嘛,他既是臣子,又是长辈,想来也不会不顾礼义廉耻,敢觊觎皇帝的女人。
赵佐桓安抚好伊汘胧,回了偏殿更换袍服,准备出宫去燕王府。
少顷,一切收拾停当,正准备起驾,却见一个小太监急色匆匆的赶来传话了。
“报 —”
“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了!”小太监浑身热汗,显然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何事如此惊慌?”
小太监战战兢兢道:“禀禀陛下,燕燕燕王府出大事了,燕王妃死在花轿中了!”
轰——
犹如晴天霹雳,震的赵佐桓好半响没回过神来。
“把话说清楚,燕王妃怎么了?”
“燕王妃花轿临门,燕王殿下去迎。踹了轿门,半天不见新娘子落轿。喜娘进轿里查看,才发现王妃已经气绝身亡了。眼下燕王府乱成一团,周太傅也已经赶去燕王府了。”
赵佐桓闻言,无比震惊,“即刻起驾去燕王府!”
“诺!”
路上,赵佐桓阴沉着脸,暗恨不已。周太傅家的嫡女,他是亲眼见过的,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疾病,如何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花轿里了呢!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唯一可解释的通的,就是赵瑾煜不愿娶周小姐为妻,却又皇命难为,暗地里派人下了黑手。
“九皇叔啊,九皇叔,你这是要当众打朕的脸啊!”赵佐桓越想越气,五指一收,骨节噼啪作响。
不多时,赵佐桓的銮驾到了燕王府。
原本是大喜事,十里红妆,旗鼓喧天,热闹非凡。眼下燕王府却是死城一般鸦雀无声,诸多宾客也都被赶走了。
赵瑾煜失魂落寞的矗立在喜堂,一身新郎官的鲜红喜服显得格外扎眼。
“陛下驾到!”
“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沿途众人,无论贵贱,皆纷纷跪地行拜。
花轿仍就停在府外,只是周小姐的尸身已经被抬了出来,暂时安置在神堂。
赵佐桓大踏步走进喜堂,赵瑾煜回过神来,上前行礼。
“九皇叔节哀,朕也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
“臣也万万没有想到!”
赵瑾煜冠玉般的脸上胧着一层哀默,一副悲伤莫及的神情,但眼睛里却是毫无波澜, 毕竟他是真的不愿娶妻。
“来人,即刻去传周太傅过来,另外派人调查周小姐的死因!”
“诺!”
话音刚落,周太傅步履蹒跚,泪涕横流的奔了过来。
“老臣叩见陛下!”
“太傅快快起身,朕定会查明令爱死因,绝不让令爱含冤屈死!”赵佐桓言语安慰着周太傅,实则却是针对赵瑾煜。
“不不,老臣愧对皇恩啊!愧对燕王殿下,是小女无福,还请陛下恩准老臣带回小女尸身回去安葬。”
赵佐桓听了,眉宇皱成几个疙瘩,“太傅何处此言?”
周太傅哭哭啼啼道:“小女自幼有心症,受不得一点刺激。自打陛下赐婚后,小女得知要嫁与燕王殿下,内心欢喜过度,谁知竟如此福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