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抖了抖肩,心里很是受用,嘴上却谦虚道:“那里那里,不过是运气,你们好好当差,迟早会有时来运转的一天!”
“小的借安公公吉言!”小福子屈膝行个安礼,一脸的献媚。
小安子甩了下手中拂尘,挺脊朝内寝走去,心中暗自揶揄,“就你们这些没脑子的杂碎,还想时来运转,哼,不知所谓!”
“小安子!”小安子刚踏进内寝,就听见陛下的怒呵声。也吃了一吓,急急忙忙耸肩俯首走了进来。
“奴才叩见陛下!”
赵佐桓抬目扫了小安子一眼,神情阴晴不定。小安子不用抬头,已猜到陛下面色不好,跪地后就没敢起来。
“你可知罪?”
嗡——
小安子只觉脑门紧绷的神经线被弹了一下,脑子乱成一团,“奴才,奴才知错!”
“错在哪里?”
“奴才……”小安子吓的唯唯诺诺,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赵佐桓冷着一张脸,“狗奴才,敢在朕的眼前搬弄是非,悯嫔可是你去接来的?真是狗胆包天!”
咚咚咚——
小安子吓的连磕几个响头,“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奴才……”
不等小安子解释太多,赵佐桓冷唳道:“念你初犯,朕饶你一条狗命。你也去刑房领五十大板,再敢有下次,提头来见。”
“奴才谢恩,陛下圣明。”小安子又磕了几个头,战战兢兢的退出了内寝。
须臾,小安子愁眉苦脸的来到刑房。
“哎呦,哎呦,俺的娘,呜呜——”
姜公公刚挨完五十大板,正疼的呲牙咧嘴,哭爹叫娘。忽的看到小安子也进来了,立时气的肺都要炸了。
“狗东西,狗娘养的,洒家一点也不疼——,唉哎呦~”姜公公以为小安子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强打起精神保持威风。
小安子哭丧着脸,幽恨的白了姜公公一眼,径直趴在了行刑的条凳上。
身后的两个金甲侍卫提着条棍,将小安子按好,噼里啪啦开打。
“嗯- -啊- -”小安子咬着后槽牙,想保持着硬气的架势。可几棍子下来,疼的实在受不了,也扯着嗓子哀嚎起来。
“啊~哈哈哈,狗东西,报应来的可真及时!”姜公公见小安子也是来领板子的,笑的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老狐狸,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啊—— ”
噼里啪啦——
小安子的屁股很快被打开了花。
姜公公原本已经被抬上了担架,准备抬回去上药。此时却是忍着疼,一下不拉的看小安子挨完五十棍子。
打完后,小安子跟姜公公几乎剩了半条命,各自趴在担架上被抬回了住处。
“老狐狸……”
“狗东西,活该!”回去的路上,两人仍不忘互相谩骂。
……
宜人阁!
伊汘胧仍旧昏迷不醒,眼下又发起高烧,只得暂留在宜人阁。
赵佐桓一直守在榻前不敢离开,心中懊恼到了极点。
他负了‘她’终生,至她‘死’时,方幡然醒悟,徒留遗恨。
眼下他只想弥补遗恨,哪怕她只是‘她’的替身。
辛婉仪跟乔婕妤,林婕妤三人也遭了责罚。此时三人跪在宫殿外已经有几个时辰了,悯嫔不醒,不得起身。
“胧儿,快点醒来好吗?朕真的好担心……”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高烧中的伊汘胧,陷入恶梦之中,无意识的念起呓语。
“悯主子醒了,悯主子醒了,常太医……”庆枝急忙就要去唤太医进来,却被赵佐桓一扬手止住了。
赵佐桓轻轻的握住伊汘胧的手,温声道:“胧儿唤谁不要走?是朕吗?”
噩梦中的伊汘胧,意识回到前生,“我恨你 ,放过孩子,放过孩子……”
赵佐桓倒仰的眼眸微眯,仔细听她呓语的每一个字,“胧儿,你恨的是谁?是朕吗?”
一旁的庆枝跟夏末吓的浑身发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昏迷中的悯嫔说出错话来。
伊汘胧浑浑噩噩的侧了侧脸,幸好不在呓语了。
通常无意识中说出的话最真,赵佐桓太想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心有不甘的附在她耳畔轻声询问,“胧儿,你爱的人是谁?”
一连问了几声,伊汘胧终于又有了回应,“……赵……”
“赵什么?”赵佐桓心中咯噔了一下,虽说他也姓赵,可赵瑾煜也姓赵。自己可是天子,无人敢直呼其名讳。倘若她爱的是自己,应该答的是“爱陛下”而不是赵佐桓。
“赵什么?嗯?”赵佐桓不死心的又连问了几句。
“赵~赵~”伊汘胧翻来覆去只念了个姓,后面两个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没有听到准确的答案,赵佐桓心中极是不快,虽有猜忌,却也不能认定她说的究竟是谁。
作为天子,作为拥至高权力的男人!他可以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他。尤其是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倘若她真的回答的是‘赵瑾煜’。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亲手掐死她。
“启禀陛下,药煎好了!”老嬷嬷端着熬好的药进了内寝。
赵佐桓泱泱不快的深吸一口气,示意嬷嬷喂药。
以往他会亲自给她喂药,而现在,心中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般,堵得他透不过气来。
“你们好生照看悯嫔!”言毕,赵佐桓站立起身,迈步朝外走去。
“小安~”唤了半声,方想起小安子跟姜公公都被罚了板子,估计十天半月是起不来床了。
小福子听见喊声,急忙蹑步上前,“回陛下,安公公去刑房领罚去了。”
赵佐桓珉了珉唇,见这个小太监唇红齿白,带着一股子机灵劲儿,随口道:“叫什么名字?”
小福子闻听,心忽的一喜,“回禀陛下,奴才小福子!御前三等内差行走,专门负责庭院净扫。”
“嗯,以后你到朕身边近身侍候,升为二等内差!”
“奴才谢陛下隆恩!”小福子跪地行个扣礼,激动的浑身发抖。
要知道,虽同为御前太监,近身侍候的太监虽无品级官衔,隐形的权利却好比五品官,甚至超过五品官员。一个知府的品级也才五品,可见近身太监有多吃香。
“沏茶去吧!”
“奴才遵命!”小福子喜滋滋的沏茶去了,心中暗自念叨,“安公公的话可真灵验,真是借他吉言,感谢他八辈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