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虿盆

“九皇叔,朕已经询问过司天监了,下月初十是个易婚娶的上上吉好日子,大婚就定在初十。等燕王正妃过府后,择日在迎进两个侧妃,你看可好?”赵佐桓似笑非笑的盯着赵瑾煜,察看着他脸上的每个细微反应。

赵瑾煜自知推卸不了,只得硬着头皮,讪笑道:“但凭陛下做主。”赵瑾煜脸上虽挂着笑,却比哭还难看。

“素闻周太傅家的千金,容貌秀美,知书达理。朕相信周小姐会是个持家有道的女子。”

赵瑾煜清俊的脸皮微抽搐一下,“陛下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臣无异议。”

“九皇叔既然没异议,那朕就择司天监选纳吉的日子。”

“臣遵旨!”

赵佐桓眼见赵瑾煜一副软柿子般逆来顺受的样子,心中倒生出一股索然无味之感。想挑刺儿都挑不出,真是令人不爽。

尤其是燕王手中,尚握着二十万兵权,虽然将他召回了京师,但他的二十万大军还都镇守在江都。手底下掌兵的几个将军,更是对他忠心耿耿。以致他几次暗地里差人去调遣,都调不动。

二十万大军,对赵佐桓来说可是一个相当大的威胁。他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最好不费一兵一卒将他手中的兵权收归到朝廷。

而伊汘胧,无疑是个最好的钓饵。

“哦,对了,九皇叔几次搭救悯嫔的性命。朕说过要厚赏皇叔,一直也未能兑现。皇叔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赵佐桓故意提起伊汘胧,想以此试探赵瑾煜心里究竟有多在意伊汘胧。

“臣没有想要的……”

赵瑾煜说了一半,察觉到赵佐桓的异样神情,遂改口道:“听闻陛下的御书房收藏了一幅画圣吴道子的‘山鬼祈雨图’。陛下若真的要赏赐臣,不如就将那幅图赏给臣吧!”赵瑾煜知道,只有对皇帝有所图,皇帝才能安心。试问一个臣子对皇帝没有丝毫所求,那基本这个臣子也是不可用的。

赵佐桓听了,倒仰的眼眸微眯,豁然一笑,道:“皇叔可真有眼,那幅图朕收藏了多年,从不舍的示人。”

“如此,臣多谢陛下割爱!”

“嗯,今日天气不错,皇叔不如随朕外出狩猎如何?早听说九皇叔骑射精湛,无人能敌,朕倒真想开开眼界,见识一下!”

赵瑾煜讪笑一声,道:“谣传,陛下切勿听信谣传。陛下的骑射才是天下无敌。”

“走吧,猎场上分高低,九皇叔可千万别让着朕。”

赵佐桓盛情相邀,赵瑾煜无奈,只好随着赵佐桓去了皇家猎场。

猎场里,豢养着各种动物,最多的便是兔子,狐狸,羚鹿之类,大的也有狼,野熊之类。

猎场的入口处,建有一个小水窖,上面盖着石板,看不清底下是什么。

赵瑾煜好奇,随口问了一句,“这里养的是什么啊?”

赵佐桓神秘一笑,道:“养的是五毒,此窖又名虿盆。人若不小心跌下去,会被五毒噬咬至全身溃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瑾煜听了,清亮的眸子一沉,“呵!想来也不会有人掉进去吧。”

“那可不一定,对于忤逆背叛朕的人,朕都会亲手将他丢进去喂五毒。不过眼下这虿盆里许久没有丢人下去了。若有一日,朕要丢人下去,一定请九皇叔过来观看。”

赵瑾煜浑身膈应的直起鸡皮疙瘩,知道赵佐桓是在警示着自己。

两人不在言语,骑马朝着猎场行去,一队侍从骑着马跟在两人后面。

日子一晃,又过去了四五日。

伊汘胧小产之后,气血亏损的厉害。终日卧床休养,各种滋补品轮番的服用,却也不见太大功效。脸色依然苍白的没有血色,手脚像是捂不热一般,摸起来总是冷冰冰的。

赵佐桓每日下了朝后,依然会过来毓舒宫待一会,陪着她说说话,只是不在留下来过夜了。

太晨宫,宜人阁!

“陛下,快来抓我啊!臣妾在这儿呢!”辛婉仪一身鲜丽轻采纱裙,犹如蝴蝶一般在屋子里飞舞着。

“小东西别跑!”赵佐桓眼睛上蒙着纱巾,在屋子里追逐戏乐着。

“陛下,臣妾在这儿呢!我在这呢!”

除却辛婉仪,还有两个绝色少女,乔婕妤跟林婕妤。

辛婉仪深知靠自己一个人的魅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的恩宠。

于是,特意将跟自己一同入宫的乔婕妤和林婕妤引荐给了圣上。这几日,三个年轻绝丽的少女每晚都是共同侍寝。

倒让赵佐桓又体会到了一种不同的满足感。

近些日子,姜公公又意气风发起来,每日总能想起好玩的点子陪着陛下玩乐。

小安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急,已经不再是失宠的问题了。而是担忧陛下太过沉迷酒色,荒废了朝政。

虽然他是个太监,只需侍奉好主子,朝廷大事轮不到他一个阉人担忧。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忧,长此以往。莫说荒废朝政,只怕连陛下的身体也是会掏空的。

“这可怎么办?陛下已经积压了好多天的折子没批。每日都诏这三个美人饮酒作乐,日子久了,可如何是好!”小安子每日都着急上火,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

后宫中太后礼佛,不愿意理事,兰贵妃被降位份禁足,能管理后宫的也就只剩淑妃,宸妃。

但近些日子以来,淑妃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性情也变了,终日待在宫里不出门。

整个后宫变的乌烟瘴气,竟找不到一个能当家做主的。

“怎么办?眼下估计能劝动陛下几句的,估计也就只有悯嫔娘娘了。对,我这就去求见悯嫔娘娘,把这个情况告知悯嫔娘娘,让她劝一劝陛下。”

小安子如此想着,便动身去了毓舒宫。

须臾,小安子到了毓舒宫。

“主子,安公公在殿外求见!”庆枝撩开卧榻上的帏幔,轻轻的喊醒了伊汘胧。

“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瞧着安公公神色挺焦急的,奴婢问他,他只是长吁短叹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