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人算计了!会是谁?”
伊汘胧深吸口气,暗蓝亦妖的眸子一一掠过众人,而后落在卓卓身上。
卓卓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颤,显然不安到了极点。发觉伊汘胧在看她,更是吓的勾着头,瑟瑟发抖。
“卓卓,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还是被人拿捏住什么把柄?陛下在,悯主子也在,只要你坦诚说出来,大家会原谅你的。”庆枝也不敢置信的摇晃着卓卓的手臂追问。
毕竟毓舒宫里的几个宫人,卓卓是最老实听话的一个。也是家境最贫寒的一个,还有一年就满25岁了,到了该放出宫的年纪。按理说,她是最不应该会出卖主子的人。
夏末性子急躁,气恨道:“卓卓,你卖主求荣,一定会有报应的。”
卓卓干白的嘴唇颤了颤,像是豁出去一般,冷敕一笑,“该有报应的是悯嫔,她毒害四皇子不成,又诅咒五皇子。这么歹毒的女人,该千刀万剐。”
庆枝和夏末忽然明白过来,恨声道:“四皇子糕点里的毒,是你投放的吧?还有鹤顶红的毒药也是你藏在宫里的,卓卓,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冤枉我一个奴婢,把什么脏水污水都往一个奴婢身上泼。悯嫔敢做就不怕认,奴婢知道悯嫔待奴婢们好,做奴婢的本该替主子顶罪。但奴婢实在不忍看见陛下及各位娘娘蒙在鼓里,只能大义灭亲。”
伊汘胧听了,摇着头冲卓卓冷邈一笑。不管她是被胁迫的,还是自愿的,自己绝不会在容她。
说着话的功夫,几个侍卫依次从内寝走了出来。为首的侍卫长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个布偶,神情肃重道: “启禀陛下,在悯嫔娘娘的寝宫搜到了这个!”
赵佐桓垂目一看,只见一扎多长的布偶上插了上百根绣花针,布偶的身上歪歪扭扭写着五皇子的生辰八字及姓名。
“天啊!毓舒宫果然搜出了这种脏东西,真是好狠毒啊,五皇子还这么小,悯嫔居然用巫蛊诅咒五皇子。”
“看样子,这个奴婢没有撒谎。这下人证物证俱在,悯嫔当真是抵赖不得了,还请陛下秉公处置悯嫔。”众人震惊之余,纷纷落井下石。
纳兰梓若见了布偶的惨状,更是怒火中烧,不由分说冲到伊汘胧的身边,连抓带挠撕扯伊汘胧,“你这个贱人还有什么话说,你诅咒本宫也就算了,居然诅咒本宫的儿子,本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啪啪——”几声脆响, 伊汘胧脸上狠挨了几个耳光,发髻也被纳兰梓若扯乱。纳兰梓若仍不解恨,揪着悯嫔的头上将她拖倒在地。
“唔嗯~”伊汘胧狼狈的倒在地上,衣衫也被扯破了,手捂着肚子低声啜泣。越是在赵佐桓的跟前,她越是要扮成一副弱弱无辜,受尽迫害的白莲花形象。
赵佐桓见状果然怒不可遏,急步上前猛的攥着纳兰梓若的手臂将她拖开,“住手,不准再打了,悯嫔即便有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淑妃见状,也惊呼起来,“兰贵妃,悯嫔怀着身孕呢!你怎能这般粗暴,万一伤到悯嫔肚子里的龙胎,可如何是好啊!”
宸妃也悻声道:“可说是呢,众目睽睽下,兰贵妃也不顾及身份。”
纳兰梓若闻言,几乎气吐血,厉声道:“悯嫔诅咒五皇子,人证物证俱在,陛下难道还有包庇悯嫔吗?”
伊汘胧捂着肚子靠在赵佐桓怀中,凄怨又委屈的看着赵佐桓,眸子里的泪水只打转,极力作出隐忍委屈的神情。
赵佐桓自然明白她遭人算计了,心下大怒,阴沉着脸看向卓卓。“朕来问你,悯嫔是何时做的这个巫偶?你又是如何得知悯嫔将它藏在卧榻底下?”
卓卓吞了下口上,稳了稳心神,“这个巫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悯嫔娘娘自然是背着人做的。奴婢是在娘娘整理内寝时偶然发现这个巫偶。”
夏末柳眉横竖,道:“娘娘的内寝一向有我和庆枝负责整理,其他人不得随意进出。你无缘无故为何要进主子的内寝?”
卓卓紧张的快要晕过去,额角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淌,“奴婢……”
“你连撒谎都不会,还敢诬陷悯嫔。来人,将这个宫女押到暴室审讯。倘若这件事确实是悯嫔所为,朕绝不轻纵。但如果是有人加害悯嫔,故意诬陷悯嫔,朕也绝不姑息。”
卓卓一听,双目猛的睁圆,瘫坐在地上。进暴室审讯,也就意味着要遭受各种惨绝人寰的酷刑,令人生不如死。
卓卓下意识的瞟了淑妃一眼,淑妃眼眸阴沉的回视了她一眼,卓卓立即心领神会。
“奴婢为表清白,甘愿一死。”言毕,卓卓猛的站立起身,朝一旁的石柱上撞去。
“快拦住她!”
一个侍卫眼疾手快,飞身跃起,一脚将卓卓踢翻在地,立即被四个侍卫牢牢的制住。
“押去暴室,严刑审讯!”
“是!”
“奴婢是清白的。”卓卓彻底吓瘫,被侍卫们架起来拖往暴室。
赵佐桓转而看着伊汘胧,道:“悯嫔有孕,先禁足毓舒宫静养,待审讯出结果在发落。”
纳兰梓若冷嘲一笑,凄酸道:“那个宫女进了暴室,酷刑之下,定然屈打成招。真正的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
淑妃叹道:“闹成这样,不管孰是孰非。传扬出去,总归丢的是皇家颜面。臣妾主张,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
宸妃也接话道:“姐姐说的极是,不管怎样,宫中出了这样的叛徒,倒真叫人恶寒,还好不是我宫里的人。”
纳兰梓若听了,只恼恨的红了眼眸,“你们的意思是,五皇子被诅咒一事就这么算了?不,本宫绝不会放过诅咒五皇子的元凶。”
“兰贵妃,刚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冤枉悯嫔。悯嫔现下怀着龙胎,又深受陛下垂怜,皇恩浩荡,网开一面又何妨。总好过闹的前朝后宫人尽皆知,倒惹来诽议。”
“就是,贼喊捉贼的戏码大家又不是没看过!”
纳兰梓若狠狠的盯着宸妃,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呀,瞧臣妾这张嘴,总爱胡说八道,臣妾自打嘴巴。”宸妃说着伸手朝自己嘴巴扇了一下。
淑妃,宸妃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搭一合挑唆着纳兰梓若跟伊汘胧的矛盾,毕竟能令她们两个斗的两败俱伤,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赵佐桓被吵的心烦意乱,浓眉一颦道:“够了,都住口,朕心中自有主张,都各自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