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
盛晚进了房间却没有睡意,坐在床上发呆。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忽略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突然就要和今阳一起过除夕了,总感觉有点太过顺利……不,是太过顺畅,反而觉得好像有哪里断片了。
可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屋里都开着暖气,她身上还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外套。
伸手想把外套脱掉的时候,她动作突然一顿。
脑海里闪过某些片段,昨晚她似乎因为太热了,自己把衣服全脱光了?
那今天早上……她扒了今阳的衣服,那个那个之后,就晕了过去,然后是今阳给她穿的衣服?
嘶——
盛晚倒吸了一口气,虽然她扒今阳衣服嚷着要‘上了他’这件事听起来更羞耻一些,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今阳被她撩拨之后,还得一件一件帮她穿衣服,盛晚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冲。
脸颊发烫,后背也开始出汗。
咬了咬唇,她拉开一条门缝,见客厅没人,猫着身子迅速进了客厅的卫生间,关门反锁。
她得洗个澡冷静冷静。
脱掉身上的大外套,看见里面极其宽松的黑色圆领毛衣,盛晚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这毛衣可能是今阳的。
忍不住拎起一角嗅了嗅,好像他身上的味道和自己的混在一起。
脸上的温度升的更高,额头似乎也开始出汗,脑袋也又开始晕乎乎的了。
脱掉毛衣,看见里面还套着一件宽松的长袖体恤,脱掉体恤,里面还有一件工字背心……
盛晚看着自己身上大概是今阳运动的时候才会穿的背心,沉默了一瞬。
想象今阳帮她穿衣服的时候,大概是抓到件衣服就往她身上套,脸上的表情……
盛晚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今阳被自己‘轻薄扑倒’时是什么表情。
不会是把自己当标本看待了吧?
听说学医的和搞艺术的一样,人体对他们来说是最司空见惯的东西。
然而当摸到被扣的乱七八糟的内衣扣,看到胸前的痕迹的时候,盛晚觉得,自己头好像更晕了。
她这喝醉酒也断片,发个烧也断片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于是等今阳从书房出来,就看见盛晚披着湿哒哒的头发,身上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双眼放空,疑似神游。
今阳拉了个蒲团在盛晚对面坐下,将手里的干毛巾罩在盛晚脑袋上,还没动作,就发现盛晚的脸逐渐变红,一双大眼也似乎盈着水汽。
今阳微蹙了眉,就势拉着毛巾将她的身子扯低了些,用额头试了试她的温度。
还有些烫。
他松开,正要说话,却发现盛晚这会儿连脖子都红了。
今阳沉默了一会儿,“去医院。”
盛晚却是突然醒过神来,“去医院干嘛?我不是刚打完针?”
“你脸很红。”视线下滑,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指了指,“这里也是。”
盛晚伸手拍了拍脸,视线闪躲,“我没事,可能是刚洗了个热水澡,屋里暖气也开的高,烘的!”
今阳墨黑的眸子依旧盯着她,似乎是在审视她话里的真假。
盛晚在他的眼神注视下,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冒烟,用力点头,“真的!”
然后她就看到今阳站起身,拿了一支体温计过来。
在她面前蹲下,墨黑纯澈的眸子盯着她,“张嘴。”
“……”
盛晚顺从的张开嘴,把体温计含在嘴里。
然后就看见今阳站起身,绕到她身后,帮她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
她看不到他,却感觉到到他的手力道不轻不重的帮她擦拭着头发。
心脏似乎要从口腔蹦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此时嘴里含着体温计,她真的很想开口问他。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还有,她身上的痕迹……是不是,他其实,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她的头发也擦得差不多。
今阳朝盛晚伸手,盛晚却只是呆呆的看他。
“啊——”
今阳张了张嘴,示意她松口。
盛晚机械式的跟着他张嘴,等他把体温计拿出来。
今阳看了眼度数,37度8。
退了些,但还是有些低烧。
盛晚看着今阳当着他的面用酒精棉把上面的口水擦干净,忍不住捂脸,刚才一直酝酿着想说的话一时间全忘了要开口,只裹着毯子一直盯着他去把体温计放回原处,又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里。
做完这一切,今阳看她一眼,思索了一会儿。
“要看电视吗?”
盛晚下意识点头,“好啊。”
今阳家墙面上,挂着一台超大屏的电视,然而电视一打开,上面就是一团蠕动的红红的血浆。
因为屏幕大,那团蠕动的血浆里面还伴随着一些白白的不明絮状物,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
盛晚一瞬间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拿着水杯的手也在抖。
最后实在忍不住,把被子往茶几上一放,就跑去卫生间吐了。
等她吐完回来,电视屏幕上播放的东西已经换了,是一段广告。
今阳递了纸巾给她,墨黑的眸子打量着她有些惨白的脸,“抱歉,之前看到一半,忘记退出了。”
刚才电视上播放的是其实是一个颅内手术的视频。
盛晚拿起桌上的温水喝了口,看着他,“你平时在家里,就看这些?”
今阳看她脸色恢复了些,点了点头,“偶尔。”
他回家的时间很少,回来了大多时间也是用来吃东西和休息,电视几乎很少用。
这个视频也是一两个月之前播放的,那时候播放到一半,就临时接到任务结束了假期,所以刚才打开,视频刚好停留在这。
盛晚抿了抿唇,“你平时除了工作,一般都做些什么?”
现在想想,她对他的生活似乎并不了解。
今阳坐在她旁边,只抬眼看了眼电视屏幕,发现还是广告,眼皮便半耷拉下去。
“吃饭、休息、偶尔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