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没吭声。
墨行渊与其说是她工作室上班,倒不如说,只是在这里陪她。
工作室的事让他去做,根本就是大材小用,墨行渊也就是偶尔在一些策划案上帮时遇提点建议,其它时候,都是在忙自己的事。
虽然墨行渊说是在弄股票,时遇偶然看到他屏幕上面飞速滚动的一堆她看不懂的字符,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但这些既然墨行渊不说,时遇也不会多嘴。
他从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所以现在,时遇也没兴致要跟方美玲解释。
方美玲见时遇面色不虞,捏了捏手里的限量包包,“妈没别的意思,就是你把你父亲从医院接出来之后,我一直在外面演出,近期听说了阿渊离开墨氏的事心里担心,这才匆忙回来想看看你。”
说起这件事,时遇打量着满身富贵的方美玲。
“阿渊如今离开了墨氏,墨家对他也不管不顾,在其他人眼里,你至少还是阿渊的母亲,在阿渊如此‘落魄’的时候,你打扮的如此招摇,说担心我?”
这一点,也是时遇从看到方美玲的那一刻时就疑惑的。
方美玲当年除了心计,最重要的就是凭借着墨行渊是墨家血脉的事,才得以顺利嫁进墨家。
如今墨行渊离开墨氏,方美玲在墨家,难道就一点也不受影响?
方美玲面色一僵,随即神色有些哀戚,叹了口气低声道。
“我到底是阿渊父亲正正经经娶进墨家的,如今就算阿渊因为一些误会暂时离开了墨家,墨家也不能强行将我赶出来。”
时遇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说到底,不过是舍不得墨家的荣华富贵。
方美玲似乎是怕时遇误会,急急拉住时遇的手解释。
“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让阿渊重新回墨家,毕竟……”方美玲看着时遇的眼神有些心疼。
“毕竟,你今后是要嫁给他的,若是阿渊当真就这样离开了墨家,以后你和几个孩子怎么办?”
时遇抽回手,“就算阿渊离开墨家,我们一样能过的很好!”
她微冷了脸抬眼看神色似乎有些急切的方美玲。
“怎么?你也想让我和你当年一样,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子?!”
“不是……小遇,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妈知道你和阿渊的感情有多深,阿渊也是我从小带大的,当年我已经做错了,怎么会让你重蹈覆辙,妈只是,希望你们都能过得好……”
“我们现在就很好!”
方美玲看时遇转头似乎已经不想听她说话的模样,轻咬了咬牙。
“小遇,妈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情况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就算阿渊如今离开了墨家,也不代表你们以后就能这样安安稳稳的生活了!”
时遇抬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墨氏到底是阿渊一手带起来的,就算如今交给了阿彻接手,但墨开回来了,占清荷当年肯定也没死,他们母子两一直恨不得将我们剥皮拆骨,阿彻是占清荷的亲儿子,如今阿渊一无所有,这样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方美玲眼底划过一抹狠厉的光,“小遇,我们必须赶在他们母子几个动手之前,清除一切有可能的危险!”
“清除一切危险?你指的是墨开他们?”
方美玲微侧过身,做着精致水钻指甲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指甲在手心留下深深的印痕。
“阿渊如今离开了墨氏,我虽然这些年有一些积累,但现在要对付他们母子几个却远远不够,但是,只要我还在墨家,总会找到机会说服墨老太爷,让阿渊重新回去墨家,只要有老太爷的支持,阿渊要重新接手墨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时遇听完,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眼底原本的一点希冀,彻底熄灭。
她这个母亲,眼底当真是只有她自己,没有心。
“所以呢?这种事,你找我,我能做什么?!”
方美玲笑看着时遇,“当然能,小遇,你也知道,我并非是阿渊的生母,他的生母若是回来,跑去墨家将事情闹大,只怕墨老太爷一动怒,连我也要被赶出墨家!”
“但是,只要阿渊的生母不出现,这件事便不会闹大,我也能继续留在墨家,为阿渊争取回去的机会。”
时遇定定的看着方美玲,“所以,这才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真正目的?想让我帮你去说服阿渊,让他不要与他的生母相认,最好,是能够让阿渊的生母不要出现?”
不等方美玲说话,时遇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面无表情的看着表情怔忪的方美玲。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会去干涉阿渊在这件事上的任何决定,我和阿渊的事也不需要你操心!”
方美玲有些没料到时遇竟然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语气有些焦急。
“小遇,妈承认妈这么做有点自己的私心,但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这件事闹大了,对你和阿渊都没有什么好处,到时候,你们免不了又要受人指指点点,就算你和阿渊不在意,也该为几个孩子考虑啊!”
似乎是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你想想,承时他们已经慢慢开始懂事了,现在信息这么发达,要是让他们听到外面那些关于你和阿渊的传闻,他们该多伤心,甚至,说不定,还会因此被其它的孩子孤立,你忍心吗?!”
时遇似乎是有些忍无可忍,看向方美玲的眼神似是冬日里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
“那你当年抛弃我和父亲,和别的男人走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受人嘲笑?你将刚出生的阿渊从他生母身边抱走,自己冒认是他的母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因此伤害多少人?你为了自己的虚荣心,欺骗我和阿渊是亲兄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阿渊会多痛苦?!”
“我和阿渊从来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怕外人说,更不怕被孩子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