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糕点做得差不多了,看着它们入锅我满心欢喜,只要等着出锅就可以了。
寻思着这里应该用不到我了,我回了房,因为我还要找药引。
虽说梨幽不一定把药引放身上,但万一在呢?
梨幽是个很谨慎的人,所以必不会把这些特殊物品带在身上,我随便翻了翻他的包裹,果真一无所获,倒是找到了一些他与别人的信件,信件上没有署名,写的话也奇奇怪怪,应该是被他们加密过了,就算外人搜了去也看不懂信件上写着什么。
“啥意思呢……”我将这些信件都翻出来对比了一下,妄想从中找出什么规律。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嗓音,道:“意思是,他们的陛下的秘密军事出了点问题,要去玄谷取《玄帝秘闻》才能有所转机。”
“出问题?出什么问题?”我回头,正对上梨幽的呼吸,他离我很近,以至于我心慌得差点忘记我是来偷东西的。好家伙,他这个抓贼的阵势也不太一样。
我心虚得把他推离了一点。
梨幽说:“还记得那个杜太后想用魂蝶操控死人吗?你以为她是哪里来这个办法?”
“嗯?”
梨幽忽然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自然是因为她得到了《玄帝秘闻》的残页。《玄帝秘闻》是玄谷的禁书,上面记录的是上古时期玄帝征战九州时用的一支亡灵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就算是神魔二族都皆为忌惮。有狐那小皇帝估计是从太后那儿得到了方法,想重铸亡灵军队,不过出了岔子。现在有狐的军队里出现了大量的实验失败品疯狂反噬,他们白天是正常人,晚上变成了渴望鲜血的怪物。他们现在必须要去玄谷拿到那本《玄帝秘闻》才能终结此事,而且得快,因为利昌的军队很快就要到达边境了,开战只是时间问题。”
看来梨幽这几天在边境得到了很多讯息,而且都是我想要的,我喜出望外,道:“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攻打有狐,正是好时机。”
“也不一定,毕竟有摄政王在,你没有这个机会。”梨幽摇头,说:“你现在手里没有实权,无法自保。若是冒然攻打有狐,和摄政王公然叫板,你可能会腹背受敌。”
这么一来,我和洛染就像在相互卡脖子,谁也动不了谁。那我现在唯一能入手的地方,就是玄谷,看来这就是玄榭让我一道回玄谷的原因,我们只会很凶险且只有更凶险。
“阿离。”我思量许久,回神时梨幽已经欺人上来,我赶紧打住,道:“你不许动。”
他做出委屈的样子,再凑上前来都被我推了回去,他道:“师尊,这些事你只要问一问,我都会告诉你。为何师尊却要自己翻?是不信任我吗?”
糟了,他说出了要害,我觉得自己有大麻烦,这才是我最无法解释的地方。我支支吾吾地应了半天:“阿离……我没有不信任你。”
梨幽冷笑一声:“我怎么就忘了,师尊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至亲。我又算什么呢?师尊的棋子罢了。”
看样子,是哄不好了。
我说:“阿离!不是这样的。我……”
“呵呵……”他转身离去,我想捞住他,却没他手快,眼看着他马上出门,我赶紧追了上去,横在了门口不让他出去。
他却又将我推开,踱步出去。
他居然敢推我!
既然他推我,那我豁出去了,小跑几步上前就圈住了他腰,这回不管他怎么掰我我都不撒手了。尽管是民风开放的边境,路人看到我们这个不成体统的样子,都不免得多望了两眼唏嘘一下。
梨幽说:“放手。”
“不放。”
我听到头顶一声轻笑,中间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掰开了我的手,转过身来,说:“师尊不就是想要那方药引吗?”
“药引!”我现在才想起来今天最重要的事,本来想说不能这么直接要,否则他绝对不会给我,迂回着便忘了,赶紧说:“药引给我。”
“毁了。”他生气了。
“你气死我了。”我的心忽然也凉了,因为毁了药引,我绝对没资格跟谈溯曦谈条件了。为今之计,我得赶紧像个办法弥补,比如再给独孤潋的复活指明一条新道路,便没空跟他瞎掰扯了,转身回房。
其实我也很快想到了办法,这次要去玄谷,药王的故乡,肯定种了很多珍稀的药材,但为今之计是想办法找到独孤潋,然后带来玄谷医治。早知道会出这么多事,我就不那么迂回,直接把他写醒!
而今,我又不能随便叫问莲,所以只能暗中安排这些事宜。谈造及二人出去打探消息也没回来,我现在非常被动,看来没有梨幽,我在这里真的寸步难行,废物作者可谓非常废物。
我把一切想通了,这才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梨幽呢?
我把我最重要的男主角给丢外面了!
等我回想起来的时候,恨不得给自己扇了两巴掌,赶紧跑下楼,发现外面下了雪,看样子已经下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路边的枯树都已经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白色。而当我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同样被雪花覆盖的萧条背影,我心头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拉扯了一样疼。
我赶紧冲上去,替他拂去头上和肩上的雪,骂道:“你想冻死自己吗?”
拂去雪花之时,我手也冻僵了,发现他长长的睫毛也挂了一些霜雪。
我赶紧将他拉回屋捂了个严实,双手相互搓搓,搓出温度了才敢包裹他的手,一阵冰冷从手心窜入了心底。他什么也不说,像一个做错事在自我惩罚的孩子,双眼没有一点神。
叫小二打了热水,连哄带拉的总算把他拉到澡盆里,驱除寒气,看着他脸上血色回复一些了,我才转身去给他拿换洗的衣服,却没走掉。
我回头,看到梨幽的手拉着我的衣角不放。
我说:“别闹,我去拿衣服。”
强行把他的手掰开将他摁回了水里,这才意识到我今天是不是说的话太重了,伤到了他?于是我便放软了声音,说:“别受冻了。”
再次转身,忽然听见“啪”的一声,木桶四分五裂,水洒了一地,连同我的裤脚一道被浸湿了,而我的身后也被他的胸膛覆盖住,他双手紧紧圈着的腰,人贴着的我耳边,有气无力地恳求:“师尊,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