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就像吃臭豆腐,没吃的时候朝思暮想,不吃就会死。吃了以后又特别后悔,那满身的臭气让会你发誓下次再也不吃了。
第二天我扶着晕晃晃的脑袋回国相府,暗骂自己没什么意志力,应该还说了不少混账话。
今天也困得打紧,什么也不想做了,只想睡觉,直接关上了门就进屋。
坐在床上正要准备脱掉外衣,一双手从背后缠住了我的腰,将我往被窝里带。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胆子敢猫在我的床上,只是现在我一点兴致都没有,将他的手拿开,道:“阿离,别闹。”
他却不肯收手,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语气里还有些轻微的不悦,说:“我不去找师尊,师尊也不主动去找我。”
我不是没找,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让我焦头烂额,可是在进入他怀抱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干脆就挨着他的胸膛闭上了双眼。
梨幽闻到我身上残留的酒味,道:“师尊又去符香楼喝酒了吗?”
我没回应他,任由他摩挲着我的脸。若是以往,面对他这样的亲昵,指不定就转身环抱他了,因为我一直很沉迷他的怀抱,哪怕我知道这个怀抱很危险,我也想去拥抱他。可是如今,这些都是假的。
我说:“阿离,我有事同你说唔……”
梨幽将我转了个方向,用嘴堵住了我的话。我想,这应当是最后一个吻了,便也回应他的缠绵,他的唇很软也很厚,像点心一样甜,只亲了一下,我能在心里回味很久,那股劲过后,就还想要新的,便又追着他继续讨要,我越是往前,他就越是退后,就好像是在故意引诱一个孩子跟着他走一样,他笑了,道:
“师尊,想我吗?”
如何不想?想得快要疯了。我没回他,继续追着他的唇,他无路可退了,反身将我压在身下,我就顺势解了他的衣裳,可是手忽然被他抓住了,没让我继续下一步动作。
我却不肯,继续撕他的衣裳,随即是他寻了我的腰带将我的手捆住。这看似调情,我却笑了,说:
“阿离,为何不肯让我碰你的身子?难不成你还害羞?”
梨幽道:“师尊,你今日有些冲动。”
“你是怕我对你付不起责任吗?”我说:“还是说,你衣服遮着的那个地方,是一个没有心的空洞?”
“果然……被你发现了吗?”他愣住,维持着禁锢我的姿势,怎么看都是我吃亏。
我苦笑着,想要去触碰他那颗心,我想,若是他想要用我的心去填补那个洞,也许时间久了,我会愿意的。但是有些东西,我可以主动给,可是你主动要,我却不想给了。我说:“这么说是真的了,我没冤枉你。靠近我,引诱我,是想掏出我的心?”
“是。”好一个直言不讳,这一刻,也足以刺痛我了。可是我昨晚哭过了,所以今天却意外地坚强。
我说:“你若是愿意,我可以为你找心,为什么一定要我身上这颗呢?”
“因为想用一用师尊的心,想知道你是否会心痛。”梨幽将我的双手压到了头顶,低头亲吻我的胸前,然后轻微拉开了衣领,在我那颗跳动的心脏面前,又吻了一下,说:“师尊不是说过以身相许吗,让我勾引你,直至你爱上我,最后再将你如抹布一样丢掉吗?我觉得这样很解气,就照做了。怎么了师尊?心痛了?后悔了?不肯给我了?”
“嗯。”我说:“你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我闭上了双眼,等着他来挖那颗心,脑海里想的都是他那些情话,他总是贴着我的耳边说“师尊,想你”,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人心动,他的怀抱也是温热的,让我没法拒绝,好像他所有的要求,我都没法拒绝他,即便是今日他想要我的心,我也没想过要反抗。
唇忽然又被他覆盖了,他粗暴地掠夺着,似乎要占有,宣布他的领地。只是我也感觉到了那只慢慢在胸前游走的手,在接近我的心脏,尖锐的指甲将那个地方掐出了血,我疼得轻闷了一声。忽然,房门被撞开,他被一个强劲的力道冲了出去。
房间里,重疏和他缠斗了起来,而月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床边,将我扶了起来,检查我的伤势之后,松了口气,道:“还好来得及时,没被挖走。”
我埋怨道:“你再来迟一会儿,指不定真的被挖走了。”
月邪说:“我这不是以为你们要做完事才动手嘛?我看你们暧昧着,不太好意思进来!”
月邪还能跟不好意思搭上边真是见了鬼了,我看他就是诚心想看我笑话,结果最后还是重疏发现不对劲才冲了进来,好家伙跟他主人一个德性,完全不怕尴尬,直接就将梨幽从我身上拖了出去,我说:“想来着,只是他也不让我脱啊!”
狼虎之词,也只有能当着月邪的面说,换做庄拾,早就把我浸猪笼了。
“原来,师尊还留了一手呢!亏我还全心全意相信师尊是将自己托付予我了。”梨幽笑得漫不经心,也是听我们说了半天,才晓得我和月邪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我说:“从前不是就跟你说过么?”
跟重疏打他讨不得好处,直接转攻为守,没有再继续缠斗下去的意思了。其实我也没想留住他,因为我不知道我抓他能做什么,便让重疏收手,让他离开。
他这一走,就是真的走了,原本闹得快要塌掉的房子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显得空旷无比,只有面前这一抹让人无法避开的骚气。
他不会再回来了吧?
我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捂着头说:“月邪君,你一定要穿红色的吗?”
月邪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无甚不妥,说:“咳,主要是我生前都穿惯了那些死气沉沉的黑色,醒来之后觉得我之前的人生真是枯燥无比,换点光鲜亮丽的颜色,没想到好像还挺受姑娘们的欢迎。”
我闭上眼躺了一会儿,说:“这个颜色对病号不太友好,你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了。”
“哦。”他果真起了身,边走出去边说:“那我改天再来瞧你,好好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