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道:“陛下,您折煞微臣了!摄政王大人乃有狐国之栋梁,臣自愧不如,不敢与之相配啊!”
“你配得上。”洛染忽然冷不丁的一句,吓得我不轻。
当你觉得事情已经不可控制的时候,全世界都在给你添乱。
场上的人忽然跟着附和起来,都说我们两个很配。我现在哪里还敢回头看梨幽,现在他的脸色肯定非常难看。我现在就巴望着他千万别给我惹事情,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配不配的上另说。”梨幽忽然笑了笑,说:“要娶我师尊,可是要先过我这关的。”
容缺却很开心,干脆招呼着人都退下,让人递上了武器,道:“听闻摄政王除了诗书礼乐,剑术尤其擅长,不如今次就比试比试,让大家开开眼界。”
话未落,梨幽杀气凝聚,一刀挥舞,除了被洛染挡去的那部分,剩下的刀气横扫了洛染身后的宴席上,只见那排酒器噼里啪啦碎了一片,顿时一片狼藉。
洛染的剑术是好的,不然也不会在梨幽的追杀下收放自如,他从容不迫,剑法似慢实则快得惊人,反手轻轻挑起剑,宽大的袖子也没有成为他挥剑的阻挠,翩跹若惊鸿。
洛染越是从容,梨幽就开始燥起来,我但是不担心他的身手,只是他最近的心境很不稳定,加上今天本就是容缺故意挑衅,我怕梨幽中了什么圈套,便持剑上去挑开了他们俩,而梨幽还想上来,因为我横在洛染面前拦着,落地之时,他还是以剑指着我。
我骂道:“用剑指着你师尊,你可真出息。”
梨幽看得懂我的表情,只是他不甘心而已。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收起了剑,拱手道:“师尊,弟子知错。”
我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现在回去,今晚就在院子里跪着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是。”
容缺道:“国相,今天大家把酒言欢,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年轻人玩闹罢了。”
容缺的每一句话都在刺激着梨幽,论演戏,他可真是演技派了。
我怕梨幽又乱说话,只得抢先了说:“陛下,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各位大人也不要因为他坏了今天的雅兴。的确是本相平时太惯着他了,今后一定严加管教,本相自罚一杯!”
说罢,我一饮而尽,对着梨幽说:“还不快退下。”
梨幽无声地走下了大殿,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场挑衅的胜利者,容缺如今向人们展示着他宽容的微笑,我只得笑着举杯回应他,扭头正看见独孤念儿也正对着我的方向,笑着举杯。
都说枕边风好吹,看来她已经知道怎么对付我了。
我今晚喝的酒太多,有些燥热,只得走出大殿去吹吹风、醒醒酒。
现在梨幽在做什么?会不会在梨苑跪着?他应该知道我不是在针对他,应该不会跪的吧?可是万一他是个缺心眼,真的跪在那里怎么办?他最知道怎么让我心疼他了,他就是想折磨我。
索性,我又多喝了几杯,醉了直接被抬回去,不用面对这一切。
有时候我发现我就是个爱逃避的小人。
可是今夜的酒怎么都喝不醉,我找了一片草地躺下了,让宫女给我抱了一壶更烈的酒过来。
容缺忽然就站在我头顶,道:“你喝得太多了。”
我吓得赶紧站了起来,打了个嗝,道:“陛下怎么出来了?”
容缺说:“别喝了,回去歇着吧。”
我点头应了,拱手告辞,这才走出去两步,忽然头就有点晕,直接就踩空了,幸亏被容缺接住了。
容缺不耐烦地、将我抱了起来,往后宫走去,说:“在宫里歇吧。”
“陛下!我自己能走。”
“你不能。”好的,容缺说不能我就不能吧!我在他怀里,一点也不敢动。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容缺还是第一次,这主要是因为我对这个人设设得太狠了,基本是六亲不认的心机深沉boy,对谈溯曦肯定是有异心说杀就杀的,我今日又喝了酒,就怕多说一个字多做一个动作都是错的。
而且……我抱着我走的地方是他住的天一宫,卧槽,这个地方连独孤念儿都不能踏进半步的,我抱着我来这里做什么?现在一切还是未知数,我吓得赶紧打了个哈欠,还真的有点困了。
李公公低头为他开了门,容缺就直接进屋把我放到了龙榻上,顿时我觉得整张床都是滚烫的,坐立难安,生怕自己弄脏了这张榻。
容缺吩咐道:“去让太医弄些醒酒汤来。”
“诺。”
容缺坐在榻边,忽然俯身上来,吓得我赶紧捂住脸,原来他只是抽被子出来给我盖上。感觉盖上被子我更加热了,脸烧得通红,应该是方才那个宫女给我新搬的酒太列了,后劲比较足。
我提着胆子将被子拉开了些,被他又拉了回去。
我说:“热。”
容缺说:“忍着点,这个季节就算热也不能踢被子。”
您说得真好笑,您的被子我哪里敢踢?不过这个季节的确比较容易着凉,尤其是喝了酒,热都是假热,等平复了下来,还是冷的。我本来翻江倒海的胃捂了捂也感觉好受了点,就不动地躺了一会儿。
不久,李公公就把醒酒汤端了上来,喝了之后我才睡了下去。
果然是皇帝的床,比我家的软了很多,睡起来不踏实但是很舒服。
不知道容缺在我身边守了多久,半夜我醒来时,看到屏风的那一边还有灯光亮着,李公公低声道:
“陛下,时候不早了,今日批的奏折已经超额了,您也该歇息了。”
“明日接待使臣会没有空闲,你先下去吧。”李公公退了下去之后,容缺继续翻阅奏折。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了起来,绕过屏风走到他对面坐下。
他透过烛光看着我醒神的样子,笑了笑,说:“右眼还有一颗眼屎。”
我吓得赶紧揉掉,然后并没有发现,抬头看到他笑得更加灿烂了,才知道他在唬我。我多久没看过容缺的笑容了?我说:“陛下还不睡吗?”
容缺说:“能呈上来的都是不得不处理的事,孤若是多耽搁一会儿,百姓便会处于水深火热中多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