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拾将最近的办案记录写成了折子递给容缺,容缺又顺手丢给了我,听他汇报道:“此前,失踪的都是年轻女子,臣将那些女子的失踪地点和而且这些女子的家人描述串联起来分析,她们失踪之前都去过浮香楼,并且神智清醒,虽然所有的目标都指向浮香楼,但是浮香楼内并无这些女子的踪迹。”
我说:“就算浮香楼有暗室,也无法同时藏这么多人而在庄大人的监视下不被发现。”
庄拾脸色很难看。
我看着那个折子,说:“失踪对象已经不全是女子了?吏部尚书刘大人的儿子刘远山,也失踪了?”
“简直太过分了。”容缺大怒,说:“都动到朝廷命官头上了,庄拾,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孤王了?”
“陛下,臣无能。”
我说了句风凉话,道:“的确无能,你这大司法要不换人吧?在大街上撒把米,鸡都找到凶手了。”
“你!”
容缺说:“人口失踪刻不容缓,这已经不是庄大人一个人的事了,国相大人这段时间就协助庄大人办案吧!”
我:“……”我能拒绝吗?
“十日之内再不破案,都革职查办!”看着容缺的脸色,显然不能,我看到旁边庄拾对我投来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我说:
“陛下,我又没有办案经验,只从旁辅助不利就革职是不是罚得太重了?”
容缺说:“谈溯曦,正常人接到旨意第一反应是去办案而不是想着案子没办成的后路,不逼你们一把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是。”我和庄拾都跪下领旨。
“还有一件事。”然后将手上一个折子丢给我,说:“有狐来信,此次靖阳公主回利昌,实为两国建交之憾事,但多年和平还需继续加固,所以再为有狐求一门亲。谈相怎么看?”
“怎么看都是阴谋啊!”我接过折子,才在这些繁体字中总结了大致主体内容,还真是求亲来着,只有亲上加亲,两国才能在此基础上加深合作,共同对抗强敌,而且是刻不容缓。我说:“陛下,有狐国的皇帝不过就是个八九岁的孩童,谁来和亲?难不成是摄政王?”
“目测是。”
我说:“皇室也没有适龄的公主了,不如陛下把靖阳公主再嫁一遍咯。”反正靖阳本来就想嫁给摄政王,为此还设计把我杀了,其他人嫁给摄政王都会被她设计陷害的,我看靖阳公主就很合适。
“荒唐。”容缺说。
我也觉得荒唐,我说:“有狐倒是有个适嫁的公主,叫荒虞公主,年十七,芳华绝代,善解人意,如果能与陛下结成良缘,不失为一桩美事。”
容缺说:“若说良缘,孤看国相大人年纪也不小了,也适合谈婚论嫁了,不如你去和亲吧。”
“陛下慎言!”我赶紧跪了回去,晓得容缺是不满我为她婚配,所以才将气撒到我身上,我说:“陛下,这联姻哪有嫁自己军政大臣的?”
容缺说:“摄政王若是愿意入赘,那孤还是愿意成全这门婚事的。”
他这算是要把我往死路上推啊!写谋略文我在行,如今要跟靖阳公主宫斗,我可能会写死她,那我和容缺之间就有了隔阂,活生生的权谋文变成了宫斗文,后面的剧情就有点难圆回来,怎么说都是得不偿失,不划算不划算。我说:“陛下,臣愿终生不嫁,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信他还让我嫁人。
容缺说:“孤听闻,这摄政王貌如美玉,举止仪态皆为国人模仿,是为良人,你何不考虑下?”
他这是试探我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知道,他就是不满意谈溯曦十年前逼他娶了个独孤贵妃,因为她是独孤家的人,所以他非娶不可,为这事他一直记恨我,让我同他一起不开心。
我悄悄跟容缺的随身太监打探过,这十年他从未踏入贵妃的宫里,好男人,十年了一个女人都没有,将自己埋在堆积如山的奏折里。有一次为了让容缺和独孤贵妃之间快点有子嗣,她还亲自下药将这两人关在一起,差点挨容缺杀了头,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敢了,还变得特别乖巧听话。
我说:“不如,让庄拾大人娶亲也行,我们三个人,总得有一个人和亲。您看我都接下了一堆男宠了,这次不如庄大人上吧?”
容缺转而将攻击目标转向了庄拾,我才得以松了口气。
梨幽果真料得不错,等到我们从皇宫出来,天色已经完了,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是说皇宫不管饭,在容缺面前我哪里敢多吃?
回到家,我二话不说就往寝殿冲,果真知我如梨幽,桌上已经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每道菜都少而精致,另外还有两碟小点心。我上去先抓起一块小点心,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回头正看到梨幽正撩着袖子走进来,面前系着围裙,手里还端着一小盘刚出锅的点心,还怪可爱的,我顿时就有了食欲。
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吗?
梨幽的厨艺好我知道,但是什么时候他做点心的手艺也这么好了?
他进门来,将我手上的点心夺了回去,说:“先吃饭。”
我说:“吃什么不是吃?”
然后低头,直接咬了一口他手上的那个,兴许是舔到他的手指了,他愣了愣,看着我一本满足的一样子,他还是笑了。
“好吃。”我吃完那块小点心,拾起筷子开始吃,边吃边看着梨幽在我旁边替我添菜,我说:“你不吃吗?”
梨幽说:“师尊,我已经元婴了,已经不食了。”
哦,元婴还这么省粮食啊?那我只好心安理得吃了。
他手艺又精进了许多。
看着我碗里还有很多菜,他也不再添了,便找了本书在旁边看。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吧,在朝堂跟庄拾吵了一架本来够糟心了,回来就看到他这么甜,我好像被这样的生活迷失了意志,有那么一瞬间,我就想要不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吧,不出去了。
我看着他手里拿本书,不就是我在祸川那堆“禁书”里丢失的那本《祸川雪》,他竟敢公然在我面前看这本书!他想做什么?好像在梨幽的世界里,我还没写过他的情事,我就是一个清水文作者,他对这事到底知道多少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也仅限于搂搂抱抱,我想那天在忘幽石上他之所以没继续,是因为他不会?那如果他会了以后呢……